韩大爷这边仗仗报捷,可狼堡仍旧顽抗,韩大爷脑瓜子灵光,明的暗的都能使,狼堡因此损失惨重,狼堡首领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韩大爷是个注重衣着的人,可几年的仗打下来,他一身盔甲都沾染了一层红褐色的痂,怎么刷都刷不干净。战争就是血与血的代价一点都做不得假,今天还跟你一块儿聊天喝酒的兄弟第二天就躺在尸首堆里,这点大家都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兵败
深夜,韩大爷正梳洗完准备就寝,今天轮到隐卫小六守夜,小六替韩大爷梳理好长发便退到了一边去。韩大爷瞌睡来得一向准时,可他警觉性极高,一点动静就能惊醒,所以小六和其他隐卫在他熟睡后就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今日傍晚刚刚与狼堡血战一场,韩大爷跨马冲锋几个时辰确实累极了。帐外偶尔有虫鸣和篝火噼啪燃烧之声,天气太冷了,围着篝火的卫兵都冻得瑟瑟发抖,这么大冷的天,一个个都有些瞌睡。小六也很冷,他转头看了看帐外,四哥站在不远处,看见他在看他便走了过来。
小六刚要走,本应该熟睡的人突然开口了:“冷就到外面烤火去吧,老四不是在外面守着吗?”
于是小六就出去了,他绕到最后的那顶帐篷里走了进去,老五正侧身背对着他躺着,脸上冷汗涔涔的。他从怀里掏出支伤药靠过去,轻轻撩开他的衣服,在箭孔处撒上药粉。
“老四已经给我上过药了。”躺着的人轻声道,声音异常虚弱。
“箭上涂了毒,再不给你治治你这条手臂就废了。”小六的声音听上去也有气无力的。
其实还有两顶帐篷里躺着很多其他的伤兵,他们大多都已经断手断脚,狼堡首领阴险,在刀剑上都涂了毒药,沾者存活几率甚小,军医无奈只能放弃等其自身自灭。
“这仗一打就是三年多,咱们损失了多少兄弟,虽逼得狼堡首领后退十里,却总也阻止不了他们进攻偷袭,若再不尽快杀了他们的首领,我不知道还要跟他们耗上多长时间。”
“他们虽阴险却善战,若以百敌百尚有胜算,可若想以少胜多就难了。昨日报援军十日后才能抵达,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别逞能。”
“若以我们一己之力换这三万人的性命又有什么关系。”
“爷派的那十几个高手都没有回来,再去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狼堡不是那么好进的。”
“狼堡驻扎的狼舞后山没有派兵把守,若是从那里进去,定能偷袭成功。”
“那里是绝壁,连鹰都飞不过去,我试过派人从那边上去,可都没有成功。”
“总有办法的。”
正说着,外面突然火光冲天,偷袭号角响彻整个山谷。
小六神情一凛,扶着翻身站起来的五哥冲出了大帐。狼堡的人已经攻到了营外,他们向营帐射来火箭,誓要将整个山谷都烧起来。帐外山峦青黛,连绵无绝,是个隐秘之所也是个危险之所。小六眺望了下山谷,估计来了几千狼堡敌兵,若要杀出重围,必又是一场血战。
将手中的长剑递到老五手中,小六闪身到了韩大爷的营帐外,掀帘却没有看见人,于是转身跑到了堆着粮草的帐篷。统共五个帐篷就有三个烧了起来,其他隐卫果然在边上指挥转移。转头一看韩大爷骑马拿着长枪破了敌人的阵势,却终究寡不敌众,险象环生。他只穿了件底衣,怕是直接从榻上起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这大冷的天别冻坏了身体。
小六把身上的披肩卸下,骑马杀到了他的身边,趁着空隙将披风缠到韩大爷身上,转身朝着老四道:“四哥,这边就交给你了,保护好爷。”
说着脚下一蹬便直冲敌军主帅。
人是真多,小六直砍到虎口崩裂都还未接近狼堡的头头,他穿了件皮袄悠哉坐着,嘴边带着挑衅的讥笑,像是料定了小六杀不到自己的面前。小六这次是豁出命要取狼堡主首级的,狼堡首领不死,他就得死。
韩大爷是个好斗的主,几次冲上去想要拼杀都被老四拦了下来。“爷,切勿动怒,别中了敌人的奸计。”
主帅倾倒,军中再无主心骨自然也就散了,狼堡用计想毁了他,这一点韩大爷当然不会不知道,只是这等局面,他如何又能置身事外,躲在众人之后。
小六杀得满眼血红,一双眼只盯着三米之外的狼堡首领,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这首领身边虽有众多狼堡士兵护着,却单单只是狼堡士兵,其他狼堡将领却一个未见。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回头一看,山后突然钻出狼堡敌军足有一万余人,喊杀声震耳欲聋,都直奔着韩大爷去了,这一招调虎离山实在防不胜防。
“保护韩王殿下!”小六声嘶力竭的喊,却怎么能敌过那万人的呼喊。正在他分神之际,大刀砍在他的肋骨处,一直从腰上滑到小腿,顿时皮开肉绽,让他疼得汗毛倒竖,挥刀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也顾不得看看伤口,脚下一夹便想往回跑,可惜狼堡敌军太多,他一时未能脱身,只觉得自己心肝脾肺都要炸开,刀切萝卜一样只顾着往下砍杀。混战中,晋朝的士兵终于杀了过来,给他解了燃眉之急,等他赶到韩大爷身边时韩大爷那件白色的底衣已经被血染透了,围在他身边的将军、隐卫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浑身是血,面如罗刹。
晋朝士兵死伤过半,且被敌军两面包围,出路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