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焦急地想查看他的伤势,但是人鱼似乎不大接受裴清的靠近了,他吼间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还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别在那里,你会把自己弄伤的,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
裴清伸出手,可是才碰到人鱼的肩膀,对方就猛地一口咬下去了。
裴清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臂上剧烈的痛感传递到脑子的同时,心里竟然是如同滑坡般迅速坍塌下去的如释重负感。
就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心理包袱,裴清甚至希望那种痛感可以再剧烈点。
于是,裴清干脆让人鱼咬着自己的左手,忍着痛用右手拽起了他另一边的胳膊,这下人鱼咬得更加用力了,裴清甚至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估计是骨头被他咬碎了。
还好这具铁打的身体扛得住,否则一般人估计得痛得休克过去。
裴清咬紧了牙关,愣是把这条暴躁凶猛的人鱼拖到了干净的一边,地上没有碎渣,任他怎么折腾也不会受伤了。
裴清的小手臂被人鱼咬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鲜血喷涌出来,大概是血腥味太过浓郁,人鱼终于缓缓松开了嘴,也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
裴清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大量的失血让他感觉有气无力。
门突然被踹开,言辙带着一群拿着枪的士兵冲了进来,看到是裴清后,言辙的脸色变得铁青,但他还是收了枪,其他人也纷纷把枪收了起来,个个都露出万分惊讶的表情。
跟在后面的是谢铭,看到这满室狼藉,他把裴清从地上拽起来质问道:“你居然敢这么做?!”
言辙拦住他的动作,威严十足地训斥了一声:“谢铭,还轮不到你动手吧?”
谢铭低声应了一句,这才缓缓松开手。
唐棣一进门就看到如此混乱的景象,慌张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快步走过去,用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在裴清的伤口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紧。
言辙压制着窜上来的火气,耐着性子向裴清问道:“这是你做的?”
裴清面无表情地说:“把这个项目给我。”
他直接强硬地说“给”,连请求都不屑了。
谢铭指着裴清吼道:“你之前就故意让人鱼逃了好几次,你以为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吗?项目一再被延迟都是因为你,你敢说你会没有私心地去做研究?”
谢铭的质问并不是毫无道理,裴清必然也清楚他自己的私心,但他就是无法忍受,一想到人鱼要落到别人手里,他就异常恼怒。
言辙按了按拧起来的眉心,他感觉自从裴清掉下海被救上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可理喻,既固执又蛮横,“裴清,你不要开玩笑了,以你现在的心态已经无法再继续参与研究了。”
裴清神色冷然,紧抿着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为什么不能参与研究?”
谢铭讥诮地笑了,“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接近他,但是你每次都把他放走了,我看是你对人鱼打了别的心思吧!”
裴清往言辙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对方脸上还是愠怒而又怀疑的神色,他显然不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他必须得忍耐着。
裴清勉强放缓了语气,“言将军,你相信我,除了我真的没有人能够靠近人鱼的,所以,把他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