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酆都教总舵杀人,这难度说低不低,说高不高,不是完成不了,主要得不惹人怀疑,叠恨楼虽然也算很有名号的,可惜见不得光,得罪酆都教,惹来报复还是挺得不偿失的,料想也不会有啥高等级的n却争抢这个,某某派掌门或者某某帮主,年纪都不小了,就算心里肖想,碍于面子也不可能上擂台。冯总管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事关谢紫衣,不可不谨慎,就用秘密渠道上报了楼主。
结果叠恨楼的楼主传密信过来,只有一句话,说已经派人去联络了,这件事情,就不用冯总管再过问。且不说那位总管甩掉烫手山芋喜上眉梢,转过头来琢磨芩教主与谢紫衣的八卦,唉,只能自己自娱自乐啊,不能爆給江湖小报什么的,这就是干杀手这行的悲催。
于是事情就成了漠寒看到的这一幕。
“你是说,你去找杀手,那边回复的暗号说,只要有人肯在酆都教鸣翠馆里花八百两黄金买下头牌,当天夜里就能为你去杀那个…”漠寒说着很是汗颜,太对不起最后那个上擂台来的一笔春秋肖远岚了,“那要是我不小心赢到最后呢?”
话一出口,漠寒就后悔了,果然谢紫衣冷冷瞧过来:“道长是武当高徒,如何能娶芩教主,自然是做不得数的。不过——若你对那位教主一心一意,想再去争取一下,我也不介意让你掉一级。”
漠寒连连干咳。
谢紫衣收回目光,又若有所思。
“那梁先生也不知道,会是…灵华公子?”
“起先自然是不晓,不过一来这房间里听琴,便看出来了。”
“咦?”
谢紫衣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外袍,也不怎么嫌弃酒渍,直接就披在身上,从这点上漠寒立刻就知道,谢紫衣这次出来绝对是独身一人,不然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至于不换衣服,还能不暗暗高兴,这种窃喜刚冒出来,还没怎么估量下一步,就听谢紫衣解释道:“大凡琴艺高绝者,与武林高手同样,手上功夫不能差。”
弦乐要能拨动得空灵自如,举重若轻,手腕要高悬,手指要有力,不然这效果就差了一个层次。谢紫衣一见灵华公子弹琴的动作,就已经确定对方是个级数不低的高手。定定看了许久,甚至看出对方是练偏门武功精于细小暗器或者短兵刃。
不过说来也奇怪,叠恨楼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人。还是身份掩饰得这么完美的杀手——除非叠恨楼的楼主,也在转着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小小卒子,安能掀得起风浪?
“我说梁先生刚才怎么就盯着他手看…”
漠寒话说了一半,发现谢紫衣眼神古怪,不觉赶紧把自己的话想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啊,谢紫衣所言的事情也很顺利,故意让芩教主看到灵华公子不在房内,就是怀疑,也怀疑不到他们两个人的头上来,还平白赚了两百两黄金,等等?
“那个灵华公子的身价…不不,我不是问他那个身价,我是问你请他去杀人,要花多少钱,难道就是那八百两黄金?也太贵了,还有这钱根本到不了他手里吧!”
古大师里怎么说的来着,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就是皮肉生意与杀手,都是无本买卖,咳咳。身价什么的其实也是对的= =
“当然是——”谢紫衣说着,忽然一顿。
“货钱两清。”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漠寒一跳,扭头一看。
灵华公子不知何时回来了,正揭下脸上的面巾,直接拿起之前脱放在一边的外袍,只片刻,就回复了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刚刚做了什么事,既不慌张也不带杀气,神情居然很淡然从容,对谢紫衣说:“他死了。”
“那么灵华公子,不,贵楼主想要多少?”
“我家楼主说了,不需阁下半文铜板,只求有朝一日,施以援手。”灵华公子微微躬身,如果不仔细看他阴柔漂亮的长相,气度还是很雍华的,所以芩教主看上他并不是没有道理。
谢紫衣闻言一怔,继而晒然: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说着负手而起,颇有要离开的模样:
“也罢,既然人情都欠下了,自是不可不还的。”
说着就掀帘而出,漠寒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留下多问了句,“那个肖远岚真的死了?呃,我是问他是哪一种死法…不,是能不能刷新?”
灵华公子好像很意外漠寒这一问,为此多看了他一眼,却没吭声。
漠寒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多添了句:“刚才芩教主来了,没见着你。”
说完就出了房门,跟着去追梁先生了。
灵华公子皱眉,走到外间,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房门,外面有鸣翠馆的女子看到他,惊喜异常,一迭声喊着赶紧通知教主,灵华公子找到了,还有掩着帕子惊慌上前哭诉的,说是酆都教刚才来人,不由分说就闯到了老鸨殷嬷嬷的房里,也不晓得在搜什么,馆里的女子与少年没一个人敢拦,这会还听得见嬷嬷的拼死哭喊呢?
千里之外的岭南小镇上,一间不太起眼,但种满了荔枝树的院落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久,才确定自己是在家里的一笔春秋肖远岚,看着自己掉成146的等级,又是心痛,又是后怕。
至今回忆起那个灰衣蒙面人冷冰冰的话,他都心有余悸。
“天意让你死,就看你怎么死了。”
这还用得着选么,九州系统让他死他岂能不死,如果不识趣强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