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几年就是这么没意思的,尤其我们这一代,除了念书,好像做什么都是不应该的。假期也不多,能玩的地方也少,也就谈恋爱算刺激点的了。”
“也就恋爱刺激点了。”我重复着这句话,我问他,“那……□□和恋爱,哪个对你更刺激呢?”
杜奕欣神秘地笑了,他学会了我的反问句:“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呢?”
我也笑了,其实我并不想知道答案,可聊天或许就是这样,每个人说着自己的事情,问着别人完全不用回答的问题,消磨着虚无的时间。
“大概,我也对这些感兴趣吧。□□什么的,杜少,你有感觉到过自己的荷尔蒙在骚动吗,女生不都说我们男生不是真心喜欢她们嘛,说我们都着急地想做而已。可这个年纪的身体就是这样啊,它总是在骚动,它总是会有一种怪怪的状态,想要你去关注它。”
“这叫yù_wàng。”杜奕欣直接说。
“好吧,yù_wàng,那你有吗?”我们谁都知道,每个人都有的,我会有,老黄也有,杜奕欣也是有的,包括那些拒绝和我们谈恋爱的女生,谁都会有的。但是,他或许会和她们一样否定这件事。
对了,我突然想到,钟邵会有吗?
如果人人都会有yù_wàng。
钟邵是人。
那么钟邵也是有yù_wàng的。
这个推理没有错吧,然而如何证明人人都有yù_wàng这件事呢?举出一个性冷淡的反例,就轻易将这件事推翻了,这是个极其站不住脚的推理。
而唯一可以证明他有的,只能是他自己。他无法否认的感觉,所以我唯有听他自己说。
这天中午,我请钟邵吃午餐,我将菜不断地夹到他的碗里。
“纯粹是好奇,”我说,“你……”
我问不出口,我觉得有些尴尬。
他却先开口了,“正义你是同性恋?”
“哈?”我点了点头,又想到他是看不见的,只能开口回答,“是啊。”
“所以……只喜欢男的?”
“是啊。”
“什么类型的?”
“类型……”
“壮汉啊,或者,别的什么样的,我是说,你不会只要是男的就会喜欢的,你总会有个偏好的吧。所以,是什么样的呢?”他连碗都放下了,脸转向我,在等着答案。
比起我对他的好奇,或许,他对我的好奇要更大一些。
我的答案会直接得过分,充满引诱的性质。无疑,他是我的菜,他白皙的皮肤,清秀的样貌,细腰窄臀,美好的年轻的ròu_tǐ。如果他对同性恋感兴趣,对同性间□□的方式感兴趣,他无法看片子去体会,如果他想体验看看的话,我不介意帮助他。他是个好人,而我是他的朋友,我完全有理由满足他的好奇心。为了免去他开口请求我帮助的尴尬,于是我说,“我喜欢友善温柔,长得好看的。和你一个类型的。”
他没能及时作出反应,显然他没尝试过被一个男人调情,他不懂这些游戏规则。事情既然发展到这样,我也不怕尴尬了,我问他,“钟邵,你怎么解决yù_wàng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会看影片什么的。那……你要怎么办呢?”
我完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的,如果大部分关于性的诱惑力都是通过视觉,只能靠想象去填充其他的感官体验,那么……连视觉诱惑都没有钟邵,就真的是被体内的原始冲动吸引了。yù_wàng变得更纯粹,只关乎于自己的身体,所有来自外界的诱惑都不存在,只剩下yù_wàng本身。
所以,感受会变得更单调还是更丰富呢?
所以,如果性取向是以对某一性别产生yù_wàng来区分的话,钟邵连yù_wàng的对象都没有,又应该如何分辨自己的性取向呢?
“声音。”他说,“会回想起很多声音。性感的嗓音,或者会无意记住一些诱惑的话。”
他的脸红起来了。
厚脸皮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了。钟邵也没继续说什么,可他的脸却越来越红。我隐隐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问,“我的声音算有诱惑力的吗?”
我感觉到他楞了一下,因为我们俩距离很近,他的身体有些绷紧了,他就算是否认我也不相信了。我伸手探他的脸,手背触到发热的体温,他更是浑身一僵,才想起要回答我的问题,却是老实极了,解嘲地笑了,“是啊。我真傻,竟然觉得你说话总是在诱惑我。”
“我就是在诱惑你!”再不趁着此刻将暧昧的氛围抄起来,我晚上睡觉一定会后悔!
“啊?”
我又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我说,“我说了我喜欢你这类型的。不过我没那么无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们是朋友嘛。”
他又愣了愣,像是没能明白。
☆、四
四.
老黄有过女朋友,是从小和我们一起玩到大的女生。这女生长大后,也有了谈恋爱的念头,可和她关系最好的异性只有我们俩。我已经默默暗示他们俩我的同性性向了,她就只能对老黄下手。
高一那会儿,也不是没人追她,可都看不上,就有事没事找老黄说这些男生和恋爱的事情。你来我往,聊多了,就聊到自己身上去了,气氛就愈发暧昧。女生憋不住了,问老黄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一逼,老黄就从了。
可交往后的日子,就没有暧昧期那么让人悸动了,也时不时地吵架。老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