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怀熙
第二天,李怀熙穿着自己的衣服去上课,他人瘦瘦小小的,粉雕玉琢,穿着大红的袍子,带着金制的头冠,怎么看都像是来玩的富家小公子,球儿似的刘全跟在他后面抱着书,也比别人的书童小上好几岁,主仆俩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书院的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小院首。
李怀熙前世的古人讲究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里的书院稍有不同,礼,单开一科,乐,单开一科,射和御,称为术,合为一科,书,称为策,单开一科,数称为工,单开一科。其中,礼、乐、术都是副科,每天下午开课,策和工为主课,每天上午开课。
李怀熙所有课都学得不错,除了骑射这一项,这里的马不是他的小矮脚马,而是林易辰胯\下的那种高头大马,弓也是大弓,他根本谈不上拉不拉得动,他胳膊不够长。
院长听了教授的汇报之后,免了他的这一项,年终的时候不考,这让李怀熙松了一口气。
乐这一科,头几堂课以欣赏为主,教授找来乐师在台前演奏,演奏完以后逐一讲解乐器的名称、评定的标准和适合的场所,李怀熙最喜欢一种类似于笛子的乐器,觉得声音悦耳又方便携带,至于教授大力推荐的古琴,李怀熙看看乐师手上的厚茧,立志做个钟子期,因为成为俞伯牙的代价太大。
这些科目里面,李怀熙最喜欢的是策和工。策,是统称,教材却有十几本,经史子集全包括,教课的教授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风趣健谈,每次都能让学生受益匪浅的离开教室;教授‘工’的是个小老头,精瘦精瘦的,戴着一副西洋眼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阿拉伯数算,好摆弄一些在别人看来称为‘奇技淫巧’的东西,这正对李怀熙的胃口,他也喜欢摆弄那些东西。
教授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勤奋漂亮的孩子,李怀熙从来没有缺过一堂课,每次都在最前面坐得端端正正的,而且思维敏捷,面对提问从来都是对答如流。
工学教授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聪明博学的学生,连他正在研究的微积分问题都能手到擒来,老头向李怀熙开放了自己的‘实验室’,师生俩午饭的时间往往一同泡在‘实验室’里,一起鼓捣那些瓶瓶罐罐、齿轮罗盘,李怀熙终于干了一件让他引以自豪而其他的穿越者人人都会的事,他给老头做了一只鹅毛笔画图。(还不是铅笔!)
李怀熙在同窗中的人缘也很不错,尤其与段王爷、何大少的关系尤为好,段王爷家境贫寒,但是性格乐观开朗,何大少娇生惯养却不骄纵,正处在叛逆期,放假也愿意留在书院里,而且何大少也爱好书法,很喜欢李怀熙的字。
端午的时候,他爹和他娘带着李四来看他,姥姥回了大舅家,李龙平时一个月回家一次,前一阵子刚回过家,李虎又跟着账房先生去了外地,他爹他娘觉得自己在家过节没意思,于是赶着日子就来看小儿子了。
“儿子,在这儿没有人欺负你吧?吃得好吗?”李成奎摸摸小儿子的脸,觉得有些瘦了。
“爹,没人欺负我,这儿饭菜挺好吃的,您没发现我长个了吗?”李怀熙踮着脚往起挺了挺。
“长了,是长了不少。这快到夏天了,爹把你的竹凉席和蚊帐都带过来了,药膏也带过来了,我怕你在外面咬了包又肿起来,洗完了澡抹点儿驱蚊的药水儿,别光抹那些闻着好闻的,天气热了你也要好好吃饭,可不能像在家似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李成奎在家想儿子想得厉害,见到了就罗嗦起来没完。
李怀熙最怕他爹唠叨,赶紧应着,“我都知道了,爹,我都这么大了。娘,您那儿是干什么呢?”他娘和他爹正相反,进屋都没怎么和他说话呢。
“干什么?给你收拾呗!刘全啊,这东西不能这么放,这倒下来要砸到你们俩的。”他娘把叠放在一起的箱子往下搬,挨个打开之后又摞回去,她也找不出地方放。
“哦,没倒下来过。”刘全跟在主母身后忙活,阳奉阴违的把李怀熙用惯的东西偷着重新归置,他觉得自己这个书童当得很不错,两个人的房间虽然乱,可是每件东西在哪儿放着,他一清二楚的。
李四也在屋子里东摸西摸,肥猫跟在她后面一下一下的伸爪子,似乎想把李四绊倒,他娘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抹布,没沾水当鸡毛掸子用,东掸一下,西掸一下,屋子里尘土四起,平白多了一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李成奎压低了声音问小儿子,“儿子,你们书院这几天放假吗?咱们出去吧,你娘难得出来一趟,爹想带你们到余川城里逛逛,你娘什么值钱的首饰也没有,爹想在这儿给她买点新鲜样式。”
李怀熙想了想,回答说,“休三天,今天算一天,还有明天和后天。爹,你给我娘买个金手镯吧,上次大姨来,我看我娘眼睛老往那儿溜。”
“行,一会儿她肯定舍不得,你给她挑。”李成奎自己什么都不置备,可是给老婆孩子花钱很大方。
爷俩商量好,李怀熙扛起肥猫,带上刘全,李成奎抱起被肥猫弄哭的李四,拉上正要打猫的老婆,一家人留下一屋子的浮土下山了。
余川城里过节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家人先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吃饭,菜还没上来,街上来了个打把势卖艺的班子,李思思嚷嚷着要去看,李成奎扛着女儿下楼了,刘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