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用分子生物学方法的检查,在几个小时内就得到结果,很显然是科技进步给病人带来的福利。
不过,分子生物学方法的检测,如今已经上市、医院可以使用并且出报告的,用genexbrif方法只能测出利福平的耐药性,而另外的像是线性探针和基因芯片等方法,可以做出利福平和异烟肼两种药物的耐药性。液培和固陪的方法,虽然花费时间很长,但是却可以做十几种药物的耐药,而且能够做菌样更多耐药性的分析,可以给病人进行更个性化和精准化的化疗方案。
genexbrif的方法现在上市的只能做利福平的原因,是因为利福平耐药的机理和基因突变位点研究得最透彻,可以通过检测菌体的基因突变位点来判断菌体是否耐利福平药,准确度可以达到90以上。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如今的结核分枝杆菌,利福平的耐药性最高。从经济学分析,做利福平耐药的检测最划算,所以对利福平耐药的研究也最多。
利福平是一种半合成抗生素,能够抑制细菌dna转录合成rna,是一种广谱抗菌药,对结核分枝杆菌和部分非结核分枝杆菌,以及需氧革兰阳性菌都有良好的杀菌作用,因此它的使用很广泛,且因为药便宜,病人的副作用小,也是非耐药病人的最好的选择。
要是已经是利福平耐药,那就不能再使用这种药了,而且有利福平耐药,就很可能还有其他药物的耐药,以后的治疗就麻烦了。
治疗期更长,药费更贵,副作用也更大。
虽然周洵每天都能接到很多种病样,早就不会将每个病原菌同一个真实的人联系在一起,而是只针对病原菌本身进行检测和研究,但是,这时候不一样,一个检测结果就对应着他认识的一个真实的人,他马上就感觉很沉重。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放下筷子,问道:“柯眉,是谁的是强阳性,另一个样呢?”
柯眉说道:“写着斐的是强阳性加利福平耐药,另一个是阴性。不过,你送来的这两个痰样都不怎么样,另一个是阴性,很可能是痰样不行,所以没有检测出来。他们有先做ppd和胸片吗?”
周洵回答:“做了ppd,但是还没有到48小时,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都还没照胸片,所以不知道肺部情况,两人都有咳嗽症状。”
柯眉说:“我这里结果就是这样了,临床上的诊断,还是让他们去找临医。让临床诊断和病原诊断结合做判断吧。或者让他们再送更好的痰样来,我再给他们做一次。”
周洵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嗯,好的。”
柯眉说:“那个斐,就是那个小孩儿吗?”
周洵说:“嗯。”
柯眉道:“要是真的确诊了,我觉得他们家必须通知学校,要做密接者筛查。他现在是强阳性,应该感染有一段时间了,很可能之前在学校里就有不短的咳嗽史了,说不定他身边的同学,也有被感染的,要是再不处理,那可能会传染给很多人。我们之前去处理过一起学校里的结核病,那个班上检查出了五个活动性肺结核,还有的被感染了,只是没有发病,这是非常严重的疫情。再说,他这个还是耐药株,真的传染开了,那影响就太不好了。那个孩子是哪个学校,我看看属于哪个区,要让区上疾控派人去他们学校里看看。要是区上没有办法处理,我们就要去处理。”
周洵也知道情况严重,听到柯眉这么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理解彭老师之前说的那句“要是你有孩子了,你就明白……”的心情,斐斐那么乖巧到甚至感觉有点自闭的孩子,得了这种病,作为一个传染源,或者他也是在学校里被其他人传染,就要被所有人如临大敌地对待,真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不管感情上如何,周洵的理性在转瞬间就能占据上风,他说道:“我记得他是学校附属中学的学生,但也许他家里想办法给他转了更好的学校也有可能,谢谢你了,柯眉,我马上就去联系他家。”
“之后不管结果是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他们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吧,要是他真的确诊了,一定不能让他去学校了,他必须休学。这不是闹着玩的事,现在的孩子每天白天在学校里上学,晚上在家里做作业,或者就是玩手机玩电脑,身体素质很多都不好,免疫力低,很容易感染,感染后也很容易发病,一发病就是传染源,学校里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又不通风,很容易就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去年一年就处理了好几起学校里爆发的结核病了,更别说有些不是我们去处理的,是下面疾控处理的。”柯眉语气严厉,一点也没有平时闹着玩时的松快淘气。
周洵说:“我明白,你放心吧。他们学校要求了学生开学必须查ppd,要拿检查报告回去才能去报道,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来我这里做检查。”
柯眉叹道:“是因为现在学校里总出疫情,我们才要求学校一定要对学生做结核病筛查,学校组织筛查一来不好立名目收钱,学校自己又不愿意出钱,二来是怕统一组织,查出来后别的同学看到结果,对结果阳性的孩子影响不好,三来是出了什么问题,学校也不愿意承担责任,所以他们就想了这个办法,让学生自己去医院里查,只要拿结果回去就行了。当然,有些家长怕耽误孩子学习,即使是阳性也去找熟人造假,这种事是绝对有的。不过,做公卫面对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