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彬哥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她说她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躲在巷子拐角处偷看邻居妹妹上学放学了,她觉得自己很正常,这样很好,她对自己的性向一点也不感到痛苦,但她不是一个开心的人,因为她爱的女孩不爱她。
我和彬哥同学三年,她自杀过七次,去医院洗胃无数次,都是因为同一个女孩,她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感情而活的。那时候我以为她这辈子算是栽了,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她现在活得比我好多了,学吉他,练街舞,准备考试,那段撕心裂肺的感情教会了她成长。不像我,自诩看透一切,到头来整天浑浑噩噩的是我,没干过一件对得起父母的事的也是我。
言归正传。
后来我读大学了之后自己去百度了一下南康白起这个人,我一直不喜欢百度百科用身高,三围,年龄和喜好来展现一个人,但这一次,我却很喜欢里面的一段话——
2008年3月9日康康与朋友最后一次又联系,后失踪,于长沙投湘江,尸身顺江漂流十五天,三月二十七日于岳阳发现并打捞,时年未至二十八岁。
2008年的时候,我读初二,那时候我还不理解这种非死即伤的感情,五年之后的今天我有点明白了,感情本来就是一件非黑即白的事情。得不到,又舍不得,死了也许就解脱了。只是有的人想得开,有的人放不下,没有谁对谁错。
我想,这就是南康为自己的爱情付出的代价。
那么沈钎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性向的呢?他遇到过什么人,离开过什么人,经历过怎样的恐慌,才成长成今天这样,能坦然面的自己,并且拥有一定的经验,知道怎样寻找同类和那些看上去能接受他们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个过程一定不好受,我知道。
就像我爸和我妈,他们感情不好。一开始我很怕他们离婚,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总有一天要离的,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恐慌中度过,我生怕哪一天我一觉醒来,桌子上摆着两张离婚证书,然后他们问我,你选吧,要跟谁走?
后来我巴不得他们快点离,是真的,如果每一段婚姻到最后都要变成我爸和我妈这样,我一定会变成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事实上,我觉得我离当一个独身主义者的距离也不远了,起码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和小洪结婚,从来没有,就算是最感动的时候。我觉得婚姻真的是一件很绝望的事,至少我看到的每一段婚姻都是绝望的。
我爸和我妈的婚姻实在是太失败了,生活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我觉得我所有的免疫力都来源于我爸妈奇葩的交往模式,和他们的问题一比较,天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当时是没有把沈钎的沉默当回一事的,他不说话是对的,至少他没有选择很草率地欺骗我。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就算是真心,我和他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也实在没得比,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初恋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一辈子的,特别是求而不得的初恋,这点我十分赞同。
就拿我自己来说,如果现在的我初恋对象突然跑过来告诉我其实她也暗恋我很久了,说要和我在一起,那我一定没办法拒绝她。这和人品没有关系,你想一想,她是你的初恋,她身上一定寄托了你所有最单纯最美好最纯粹的感情。
你这一辈子也许会爱上很多人,但你第一次爱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不计代价去爱的,在你经历初恋之后你所喜欢的那些人,也许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优点。
长得帅,有钱,温柔,才华横溢,对你好,这些都构成了你喜欢他的砝码,但是初恋不同,他们不需要任何砝码,他们就是最好的。
所以,没法比的,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你没有他过去那个人重要,你就这样想吧——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你,你爱他,他也爱你,这就够了。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想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得感谢我爸妈造就了我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然像我这么要强的人,不想开一点,当初真的早就崩溃了。
那天晚上一下晚自习,沈钎就收拾东西走了,这不像他,你知道,他做事情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自己也累得不行,没时间去琢磨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好由他去了。
手机没电我也懒得冲,躺在床上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睡着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开手机了才发现有十几条小洪的未接来电。我看时间还早,就下楼去找她。小洪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夺命连环call了,所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走到三楼,就看到小洪急匆匆跑过来,一见我,都快哭了:“阿夜,耗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