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牌子被翻开。
“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的答案,是落叶。”话音落下,言可珈看了金在中一眼,而后者仍旧低垂眼眸,无甚表情。
言可珈先翻开俊秀那边的第三块牌子,上面工整的‘落叶’两个字令支持玉露坊的众人高兴得欢呼起来。然后言可珈指尖落到金在中那边,有些踌躇,最后一咬牙,翻开来。
‘黑方’两个字一开光,顿时嘘声一片。
任谁都知道比试的三种香是不同的,既然第二轮认定是黑方,第三轮再写上黑方两个字就是别有用意了。昭然若揭的放水无疑将金在中推到了舆论的枪口上。
不是金在中不给予回应,而是此刻,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麻,使不上一点力气。他能听到那一声声尖锐的刺骂与质疑或近或远的传到他耳朵里,他很想表明,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写下的是什么字,然而,费尽力气,金在中发现也只能动动指尖,连想叫出允浩的名字,也是枉然。
主席台上,一直说着些友谊比赛、传播交流文化之类的东西作为结束。金俊秀看着面前以默认姿态待人的金在中,皱起了眉头,他想当然地将金在中与背后的阴谋勾在了一起,无误的透露出嫌恶之情。
“虚伪。”
在被掌声和道贺声淹没之前,金俊秀对金在中吐出了这两个字。
要知道,比起内场的热闹,这茗缘会的结果就像一把油,把外围的赌圈炸了起来。尤其是地下酒吧和美洲会这两个据点,顿时一片混乱。
收盘时,玉露坊的赔率是二十,有多于四分之三的人将钱大把大把地砸给了贡院。被媒体那样一炒,本来都以为藤原盛要放水给贡院的,如今,变成了贡院放水给玉露坊。但无论过程如何,贡院输了就是输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就在那一秒有去无回了。
任谁都明白这当中有问题,可是早已无法补救了。
雪茄室里,燃着半截雪茄,优雅地升腾着烟雾,沙发还热,其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伏一也翘了翘狡黠的嘴角,不动声色地退出了酒吧,任里面咒骂与啤酒瓶碎裂声一片。他出了门口,呼吸几下新鲜空气,便拨了报警电话。
没过几分钟,警车便呼啸着驶来地下酒吧。而伏一呢,早与朴有天碰头。
在看到从桥那头走过来的吊儿郎当的身影时,朴有天习惯性地感到全身肌肉如作战一般绷紧。
他兴奋起来,那种兴奋带着些许嗜血的味道。好比深藏已久的獠牙终于得以发挥其用处,一点一点刺破肌肤显露出来。等朴有天意识过来时,自己的喉腔早已先于理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然后他在栏杆上摁灭了刚燃起不久的烟头,也摁灭了两人间最后一点光源。
“呵呵……伏~~一~~”
自朴有天口中而出,带着诡异声调起伏的两个字,瞬间换来肃然的杀气。
金在中误以为的肌肉麻木和疼痛,实际上都是神经痛的症状,郑允浩在车里给他喂下解药后,依然起效缓慢,干呕不止。那种疼痛是钝麻到骨子里的,某种程度上很像戒毒者的症状。
金在中缩在郑允浩怀里,解药缓慢起效后身子开始一点点抽搐,嘴里也神志不清地喃喃说这话,一下喊着谁的名字,一下又是哭,折腾了近个把小时才力竭睡去。郑允浩心知这解药是喂慢了的,回去还要请医生来看看。
看着怀中的人睡着,郑允浩缓缓低下头,慢慢吮吸干他眼角的泪水,而金在中恰似被这一举动安抚下来了,沉沉地不再梦语。
由于郑允浩是自己开车而来,姜赫俊也不见人影,便打算提前离席,将金在中带回去。车子正要发动时,一辆熟悉的别克越过自己驶离了。
那是郑适启的车。
而司机位置上,如果没看错,那个侧脸分明是姜赫俊。
郑允浩回头看了眼后座上安稳躺着的金在中,开了档不紧不慢地朝那别克跟了上去。
姜赫俊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无用功后,是盘算好趁今日这机会进郑适启本宅探个清楚的。而且老天爷也貌似站在了他这边,茗缘会上郑适启无来由的喝得酩酊大醉,姜赫俊两三句话骗走其本来的司机,然后就轻而易举地以正当理由载着郑适启离开了。
郑允浩看着前面的别克进了院门,又在外面晃悠着绕了一圈才开进去。保安笑脸相迎,知道这对父子关系不融洽,于是也没对这别扭的一前一后进门产生什么怀疑。
郑允浩将车开到侧门靠近树丛的地方时,刚好看到姜赫俊搀扶着郑适启从停车场出来。他将外套盖在在中身上,关上车门便远远跟了上去。
说郑允浩疑心也好,多虑也罢。他早几日前便对姜赫俊的身份产生芥蒂了,太过干净的背景更惹人生疑,但允浩只是看他暂且并未对自己不利,于是压着未表。
郑允浩看到里面的佣人将喝得烂醉的郑适启接过手去,姜赫俊便退了出来。若是他就此调头离开便罢,偏偏姜赫俊开始装作无事闲逛一般绕着房子打起转来。
郑允浩皱了皱眉头,一时摸不准姜赫俊到底要干嘛。若是财迷心窍,那么潜伏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还真是为难了这个耐心的小贼。若他是商业间谍,茗缘会的事情却不见他搅什么乱子。
姜赫俊最后站定在了一扇窗户底下,测量了一下高度。而当郑允浩意识到姜赫俊盯到了哪里时,一双本来还带着戏谑的眼眸,顿时冰冷阴鸷下来。
那是他母亲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