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了,欲求不满?男朋友不在家?”
老板果然就是老板,每次都能正中靶心。但是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关景祺还是死不承认。
正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赵子立一脸菜色地走了过来。
“杀手,谢谢。”
赵子立平时总是比别人高半个八度的声音今天听起来莫名消沉,他从进来以后就趴在吧台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又是怎么了?”
赵子立这个人有点迷糊,个性就像个孩子,是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类型。老板似乎跟他特别投缘,两个人经常很开心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关景祺暗暗庆幸赵子立适时地进来把老板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吸引开来。
“又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又丢啦?”
“手表。”
今年赵子立生日的时候,韩超实在想不出应该送他什么,于是送了跟去年弄丢的一模一样的手表。听说上一块戴了一个星期就不见了,这一块时间还算长的,已经一个多月。
“丢在哪了,回去找过没有?”
对于这个粗心大意的人,老板也时常感到相当无
奈。关景祺也觉得他这么多年来没有把自己弄丢就已经很不错了。
“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摘了手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把今天去过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完了,说好这次要好好保管,不再弄丢了的。”
带着哭腔呢喃着“这可怎么办”,他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不如趁着商店没有关门再买一块一样的不就行了。”
“我也想过,可是去了商场发现表太多,我就忘了我的那块是什么样子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
老板把酒放在他面前,遗憾地耸了耸肩。
“老板你收留我吧,我不敢回家了,害怕被他骂死。”
赵子立突然抓住老板的手,无助地说道。
“我可不想被韩超拿着菜刀找上门来。你能躲到哪去呢,最后还不是要被扛回家。”
韩超跟赵子立在这里上演“被扛回家”的戏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时两人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他们在关景祺看来就是在交往。可是赵子立却经常在酒吧跟别人搭讪,被韩超抓住了好几次,每次的结果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扛回家。关景祺原本觉得赵子立非常花心,可是现在他认为也许这个人根本就是忘了自己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
赵子立苦恼地喝光了自己面前的酒。他这个人本来就酒量很差,却每次都点度数很高的酒,基本一杯就醉。现在他就两颊泛红,眼神也开始涣散,关景祺可以肯定他已经醉了。
“怎么办呢?干脆随便找个人收留我吧!”
含混不清地说完,他就摇头晃脑地开始寻找目标。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想他不会生气的。”
老板对关景祺使了个眼色,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出来对着关景祺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安慰赵子立,顺带把来招惹他的人赶走。
不到二十分钟,韩超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他跟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以后,走到赵子立身边。
“走吧。”
赵子立痴呆地望着韩超,醉醺醺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啊,你忘了我说过不许你一个人来这了吗?”
这种对幼儿说话的方式只有在韩超和赵子立之间出现才不会让人觉得违和——韩超太像保姆,而赵子立太像孩子。
“我把表弄丢了。”
赵子立低垂着头认错。
“表?你早上洗完脸不是放在洗脸台上吗?”
“啊?”
“早上洗脸的时候是不是把表摘下来了?”
“想不起来。”
“那我告诉你,你早
上洗脸的时候把表摘下来,放在洗脸台上没有戴出去。”
韩超一字一顿地说。
“这样啊。那我白担心了。”
赵子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紧张的表情完全松弛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悠然自得起来。
“那就回家吧。”
“等一下,我想吐。”
说着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向厕所。韩超一脸无奈地对着老板伸出三根手指,追上赵子立,两个人一起消失在门口。
“真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