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一路经过爹的房间,哥嫂房间,昔日光景如幻灯片过滤脑海,迟暮寒只觉脚下如铅沉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住,痛的窒息痉挛。
两道清流滑落苍白脸庞,清风一吹,尽是萧瑟凉意。竟管头顶暖阳,迟暮寒却浑身冰凉,凝固了血液,浸透了骨髓......
“迟二公子。”
身后突兀一道熟悉的声响,迟暮寒抬手抹了把脸,愣然转身看去,竟是莫清绝。一身红艳的他,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你......”眸底一抹惊诧,忽而反应过来,此处正是自己房间的位置,他定然是自密道而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清绝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上下打量他的眼神透着别样的暧昧。
“你干嘛用这奇怪的眼神看我?”警惕的后退一步。
“啧啧......”莫清绝收起打量,笑睇着他,啧啧有声,“帝王雨露果然养人,短短时日,迟二公子是愈发风姿卓越了呢。”无视迟暮寒苍白病态的脸色,莫清绝尽情奚落着,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觉着酸。
“酸不溜丢的做什么,莫庄主若是也想滋养滋养,念在你我交情,暮寒定当引荐引荐,让皇上也纳你为妃如何?”如此奚落,迟暮寒表情淡漠,只是那一字一句却无不深深扎痛着心脏,阳光打在脸上,愈发苍白透明了些。
“暮寒......”莫清绝被他眼底深刻的痛怔住了,竟是脱口直呼其名,两人相熟以来,向来是以迟二公子相称对方,这般亲昵唤出名字还是第一次。
牵起一丝疏离苦笑,迟暮寒转身径自朝前走着,分明是脚下沉重举步维艰,然那身形却虚浮晃荡的紧,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莫清绝上前拽住了胳膊。
“给我走。”不给迟暮寒拒绝的机会,莫清绝拉住他径自走向他房间的密道。
直到进了密道迟暮寒才回过神来,“你带我去哪?皇上还在外面等着,若是让他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天雷地火,天下第一庄还不足为惧。”
莫清绝答得赌气,迟暮寒却怔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莫清绝答非所问,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见人?什么人?
闻言,迟暮寒眸色一敛,却是没有多问,尽量跟上他的步伐。
迟家曾祖那辈之前都是官吏,据说官职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备受皇主器重,这宅子自是在曾祖那辈翻新整建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爷爷那辈就弃官从商了。
宅子里一共有三处密道,分别在假山,望风亭,还有就是迟暮寒的房间,是他在小时候和大哥捉迷藏无意发现的,出于小时候捉迷藏的私心,他并未将这事向任何人提及,等到成人,也就觉得没啥好提的了,既然密道在自家,那父亲应该知情。
眼下却是百般懊悔,若是当初把密道的事说了,兴许父亲他们也就能逃过此劫了。
本就大病未愈,加上密道空气稀薄,又触景生情,心伤过度,迟暮寒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竟是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尽,白的骇人。
莫清绝感觉不对,转头一眼,骇人惊大了双眼,正要问他,却见他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迅即一个闪身将他搂在了怀里。
“暮寒!迟暮寒!”无论他多大力高声的摇喊,对方已经陷入了昏厥,无奈,莫清绝只好打横抱起,疾步朝出门奔去。
迟暮寒醒来时,人是在马车上,而此时的他正倚靠在莫清绝怀里。皱了皱眉,想要坐起,竟是浑身使不上力。
“我们......这是去哪?”喘息着,迟暮寒有气无力的问道。
见他醒来,莫清绝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懈,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来,“我说过了,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刚舒展的眉头又是一皱,“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你治病。”
“我,我可是不祥之人,人们......口口相传的祸世妖男,靠我如此之近,你就不怕?”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迟暮寒不禁自嘲的笑了。对于自己祸世妖男的名号早在巧兰岔岔不平的嘟囔中得知,只是装作不闻罢了。
“与其浪费力气自我诋毁,还是留点力气静养生息吧,都喘成这样,嘴巴还是没个消停。”莫清绝白了迟暮寒一眼,语气听着恶劣,眼底却布满着怜惜。原来这就是那狗皇帝口中所说的‘双喜临门’,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又当如何?这一切也无法阻止不是么?
迟暮寒扯动了下嘴角,闭上眼没再说话。确实,很累呢......
......
一个多时辰,却久久不见迟暮寒出来,派进去找人的侍卫也久久没有消息,一股强烈的不安压上心头,轩辕烈焦灼不安的引颈而望,恨不得冲进去找人。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进去!就不该让他一个人进去!若是出了什么事......
“主子,您放心吧,迟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是躲起来伤心了,不会有事的。”一旁的阮公公也焦急的很,却不得不安抚主子的情绪。
话音刚落,那进去找人的侍卫就跑了出来。
“人呢?”不等侍卫跑近,轩辕烈就上前揪住了那人衣领。
“回,回主子,迟,迟公子......不见了!”侍卫话一落就被扔到了地上。
“什么叫不见了?!”轩辕烈如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