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断月,你的肚子里真有孩子……?”
月箫天有些黑线:“不然呢……”
“但是……你都不会介意……你是个男人诶……”
谁说他不介意!月箫天咬牙,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月箫天就恨得牙痒痒。耗子小声道:“你现在的表情好可怕……”
月箫天哼了一声。
“不过……”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耗子道,“虽然你不想提他,我还是不得不说。你为月大人生气,至少说明你在乎他不是吗?你又说了是……呃,是你的错……那你为什么都不去和月大人说话……”
月箫天奇怪地看了耗子一眼:“原来你是来给他说好话的?”
“这个……算是吧……断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月大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恨。”月箫天想也不想,迅速答道。
“别答那么快,除了恨呢,你可别说没有,我才不信。”
月箫天苦笑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要不是我,你哪能认识月玄天?想当年你处处维护我,现在却处处为他说话,你可变得真快。”
“我不过是说我所想罢了。你别打岔,仔细想想,你对月大人除了恨,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月箫天已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每个人都逼他去想这个问题。程沁说,你是不是已经原谅姓月的那个混蛋了;月玄天说,我爱你,你呢,你爱我么;耗子又说,你仔细想想,对月大人是什么感觉。
“除了恨,自然就是……”呼之欲出的答案,自己却不愿意承认。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回答,最后在喉咙间打了个转又生生咽下。月箫天坐直身子,缓缓道:“自然就是愧疚了。月玄天为我付出很多也放弃很多,我无以为报,唯有这个孩子……”
耗子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吧,这算什么,自欺欺人?——我看你早就爱上月大人了!”
“……这么可怕的事情别乱说……”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耗子还有职务在身便先行离去了。月箫天躺坐在太师椅上,脑中一直回想着耗子的问题——“你对月大人除了恨,还有什么别的感觉?”——耗子总是这么直接,一点让人回避的余地都不留。闭上眼仔细思索了片刻,月箫天推开门来到院中,走了几步身后就出现一个人影,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这几日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月玄天。月箫天突然回头,道:“你陪我去城里走走吧。”
月玄天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箫会主动开口,这种开口无疑默认着冷战的结束,月玄天一时有些无法相信。
月箫天又道:“骑马和马车都太颠簸了,我们步行好不好。”
月玄天回过神来,忙不迭道:“好,好!你等着,我去准备一下!”没走几步又回来,“你现在出去没关系吗?会不会累?要不我们还是坐马车吧,我吩咐人多铺几层。”
“不用了,就走着去吧。”月箫天道,也不等月玄天准备好,径直出了别苑。月玄天急忙跟上。
京郊到城区的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步行一个时辰的路程。两人出发时还只是金乌西沉,到了城里的时候已经灯火通明了。紫京的夜市是热闹的,月箫天随意浏览着两旁的小铺,突然开口了:“月玄天。”
“嗯?”
“月玄天,我想让你记住三件事。”月箫天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月玄天,神情是无比的严肃。
“……哪三件?”
“第一,我不会背叛荻轩斋。”
“……嗯。”
“第二,我不爱你。”
“……”
“第三……”月箫天深吸一口气,“第三,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我可以和你做情人。”
“!?”
月玄天震惊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会背叛获轩斋,不爱自己,但是,愿意在这个时刻,在月玄天被停职,在萧断月没有任务,在孕育着两人的孩子的这个时刻,和自己做一对虚假的情人。等到孩子生下之后,他还是月玄天,他还是萧断月;他是紫朝元帅,他是获轩杀手;立场分明,势不两立。
“嗯……”尽管享受着今日的幸福之时,就意味着之后的兵戎相见,但至少,他们已经能拥有回忆。月玄天伸出手来搂上月箫天的肩头,月箫天顺势往月玄天怀里一靠,轻声道:“玄哥哥。”
一声久违的“玄哥哥”,敲打在两人心头,一时间月玄天激动地双手都有些颤抖。月箫天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从前说好,长大之后,定要来紫京看看这一朝都城的繁华,你作武将我为文臣,兄弟二人同心,为月家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月玄天一僵,誓言约定犹在耳边,到头来却是如今这个情形。但见月箫天没事一样仍在说:“这紫京果然繁华似锦,比之月州江南水乡的柔美,更多了一份天子脚下的霸气。你说是不是?”
真的是全然忘记怨仇,专心专意做一对情人啊……月玄天更用力地搂紧了月箫天,道:“是啊,小时候你最爱吃兰叔从紫京带来的徐记小吃,毫不谦让,兄弟姐妹没有一人抢得过你。”
“哪有,你明明也很爱吃,抢得比我还狠。”
“乱说,我抢了还不是给你吃的。”
“……哈,不知道现在还有卖没有。”
“没有了,”月玄天叹了口气,“老板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本写着停业三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开业了。”
“这样啊……”月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