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小?”程咬金嘿笑两声,粗眉轻挑,“逗你叔呢?”
“我胆儿真小。”李浩一脸无辜。
“你既然胆小,还敢将太子拽下马,害他摔断了腿,你若是胆子大的话,那不是要造反了?”程咬金满面含笑望着他,然而他的笑意却格外的狡黠。
李浩闻言一惊,看来程咬金已全部知道了,既然程咬金知道了,那么李世民肯定也知道了。
“小侄……小侄……”李浩搜肠刮肚,竟想不出话来应对。
程咬金见他无言以对,也懒得再挤兑他,招手道:“来吧,进屋说话。”说完转身负手往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二人分主客坐下,程咬金首先开口道:“你是为了东宫砸你店的事情而来吧?”
李浩点头:“是的。”
“这件事就此揭过吧。”程咬金咂吧了一下嘴,道,“太子最近心情不好,你便让他出出气。”
李浩差点就要拍桌大叫:“凭什么!”然而他忍住了,想了想,道:“叔叔,他还打了人,把我家的两个人腿给敲断了。”
“你不也害得太子断了一条腿,他现在已经变成跛子了。”程咬金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悠悠道,“你家所有人的腿加上你的腿都不及他一条腿值钱,懂吗?”
李浩听了这句话很不舒服,他是未来人,他讨厌身份等级划分,他喜欢平等,虽然这世上根本没有平等,但他还是期望平等,所以他对程咬金的这句话非常反感,所以他故意装糊涂,问:“为何?”
程咬金闻言双眉一拧,不悦道:“你是跟我装傻还是真傻,他是太子,未来要坐皇位的人,你算什么!你就算封侯拜相了,等他一坐上皇位,说要你死,你就得死,你还想把他给得罪的死死的?”
李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连变都不变,他也懒得跟程咬金争执什么,只是淡淡地问:“程叔叔,常墉是谁?”
程咬金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我刚才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这件事到此为止!”
“常墉是谁?”李浩面无表情地问。
程咬金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李浩用这种表情跟自己说话,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李浩好陌生,仿若是第一次相见,甚至比第一次相见还陌生,至少他第一次见李浩的时候,就挺喜欢这小子的。
“常墉是谁,请程叔叔告知。”李浩起身朝程咬金深深一揖,久久不起。
程咬金的心情变得好复杂:失望,愤怒,焦急……
放眼大唐,李浩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少年晚辈,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晚辈不听自己苦劝,非要一意孤行,一步一步走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诗狂,听叔叔一句劝……”程咬金还在尝试劝他。
李浩依旧还是那句话:“请程叔叔告知,常墉是谁?”
程咬金绝望了,他忽然觉得很暴躁,瞪眼大喝:“常墉是东宫署官,太子内坊典内,怎么样,你去杀了他呀!”
李浩直起身来,面不改色地问:“请问程叔叔,他平常可有外出?”
程咬金的鼻息越来越重,此时他的心情唯有四个字形容:失望透顶。
他决定不劝李浩了,但还是要提醒一下他:“你要知道,你如果动了手,就算陛下不惩治你,待太子登上皇位,你也是死路一条。”
李浩淡淡道:“这一切,我都知晓,我……不会让他登上皇位的。”
此言一出,程咬金感觉像是五雷轰顶,他活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这句话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震惊最大逆不道的话。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程咬金的手已经在颤抖了,虽然他想竭力地控制,然而根本控制不住。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浩面无表情道,“我不会让李承乾登上皇位,所以,程叔叔你也莫要太早站队。”
“你简直胆大包天,大逆不道!”程咬金压低声音瞪眼喝骂,然而他不敢大声骂,因为他怕隔墙有耳。
李浩缓缓道:“胆大包天我承认,大逆不道我不承认,我一心忠于陛下,忠于大唐江山社稷,有些人适合做皇帝,有些人不适合,很不巧,太子便是那个不适合的,所以我要淘汰他。”
“你……你凭什么,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科研寺卿,才八品!”程咬金气急败坏。
“我能说的便只有这么多。”李浩道,“程叔叔,现在请你告诉我,常墉平常何时外出。”
程咬金此刻思绪混乱如麻,他忽然感觉李浩有点可怕,小小年纪竟敢放如此狂言,不让太子当皇帝,疯了!简直疯了!
而他最后还是告诉了李浩,常墉每个月的初一都会去长安最大的昌隆牙行,为太子挑选奴隶,当然,不是每次都会买奴隶,只有遇到好的才买,太子的眼光还是非常高的。
得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李浩满意告退,立刻便让薛仁贵骑快马回家,召唤陆云前来长安。
五月初一,李浩带着陆云和张余守在牙行外面,张余见过常墉,所以需要他来指认。
等到将近中午,张余忽然道:“少爷,常墉来了!在那边!”
李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便装的白面中年人带着七个护卫朝牙行快步走来,那七个护卫也是便装打扮。
李浩赶忙对张余道:“你速速去告诉薛仁贵,让他去找到杜荷,把杜荷的腿给敲断,记住,要蒙面!”
“是!”张余赶忙领命而去。
李浩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