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不修车了。”陈昊对他摆了摆手,又指了一下摆在前面的停业的牌子。
周昶皱着眉下车,“我找人。”
“老板不在。”陈昊瞥了他一眼,“店也要关了。”
周昶狐疑的看了陈昊一眼,转身上了楼。
陈昊耸了耸肩,走到旁边去和几位老师傅收拾东西。
周昶果然没有在办公室里面见到人,里面的私人物品也早就没有踪影。
他下楼走到店里的几个员工身边,给他们发了支烟,问:“多久停业的?”
他以前来过好几次,那些员工多少对他有些眼熟,有个年纪稍大点的走到门口点了烟,说:“早几天前了,小覃打电话通知的,他都一个月没出现了,要不是听小陈说他病了,我们还以为他犯了事要跑路了。”
周昶看向陈昊,陈昊连忙摇头,“别问我,我就知道他在医院,你不是在医院守着他吗,你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我们怎么知道。”
周昶开着车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里转了几圈,找了好几家医院,到了晚上还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了覃锐阳的老家,院子的铁门锁的紧紧的,透过栏杆看进去,院子里面还是他上次和覃锐阳离开时的模样,一点没变。
“小伙子,到站了。”
覃锐阳睁开眼,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象,抱歉的看了看司机,“不好意思。”说完连忙拎着行李下了车。
他不想给别人找麻烦,停了在那边用的手机号,这几天一直住在小旅馆,店里的事情也都是委托律师在处理,自己没有出面。包括陈昊那边,他也仅是将他当朋友,并不想用自己的事情来麻烦他。
镇上没有大医院,他就拿着医生开的药方让这边的医生替他开了药住在这里的小医院里面调养。
周昶已有两个月没见到覃锐阳了,平时放假的时候他也会抽空赶过来一趟,到了这次已经是第五次了,依旧没有见到屋子里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但是除了这里,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覃锐阳了。他只知道这里是覃锐阳的老家,知道覃锐阳的母亲在他高中的时候就走了,却不知道覃锐阳还有哪些亲人。
这里临海,到了夏天空气就闷闷的,周昶开车在镇子里面的时候突然觉得四周的感觉特别熟悉,连那种闷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跟他以前做过的梦都一模一样。
周昶的心紧了紧,将车停在了院子外面。
这一次院子的门没锁,他闭了闭眼睛,差点开着车离开,太像了,他怕进去见到的不是覃锐阳,而是如梦中那般整个院子都是一片杂草。
走进去的时候周昶的心差点都从嗓子里面跳了出来,眼睛都快湿了,院子里面挂的有衣服,是覃锐阳穿过的。
但是屋子的门是锁紧了的,他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来开门。
旁边屋子住的老婶子从屋外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跟他打招呼:“小伙子,来找人啊?”
周昶连忙出去,“阿姨,这家的人是不是回来了?”
老婶子点点头,欲言又止,“是回来过,不过现在应该回不来了。”
周昶猛然间的呆滞住了,“什么叫回不来了?”
老婶子叹了口气,“老的走了好些年头了,就剩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回来过几次,前些天听说他一直住在咱们这个镇的医院里,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这不,上礼拜出了院,在家里就住了两天,半夜的时候吐了一地的血,被拉到城里去了,一直没见回来。我听医院里的护士说,花钱也治不好了。”
老婶子说的眼睛都湿了,“造孽哦,他妈当初也是这样,被拉到城里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周昶开车往镇医院去的时候手都还在发抖,当初他无视覃锐阳对他的厌恶一定要每天在医院陪他就是怕有一天他的病情会发生变化,没想到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医院就在镇中心,他每次来都会路过这里,但是从未想过覃锐阳会住到这里面,城里的大医院他都找遍了,偏偏漏了这一家不起眼的。
医院里面冷冷清清的,导医台只是一个摆设,并没有护士在。大堂里面也只有两三个病人等在挂号收费处。
周昶按着楼层指引走到上面的住院部,才在护士站见到有几个护士守在那里。
“能不能帮我查一个叫覃锐阳的病人?我是他家属。”周昶急匆匆的走过去问道。
一个小护士在电脑面前坐好,又问了一遍姓名,翻了翻电脑里的资料,道:“病人前几天已经转院了。”
“去了哪一家医院你知道吗?”
小护士笑了一下,“抱歉,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
周昶勉强的笑了一下,“谢谢。”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护士,“那他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大概是看着周昶急的额头都冒了汗,看起来真的像是病人家属的模样,小护士又翻出覃锐阳的病历,“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我们这里没有好的条件,去大医院比较保险。”
“谢谢。”周昶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出了医院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城里赶。
他已经快走投无路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他片刻都不想耽搁,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太忽略身边的那个人,也不至于到现在想找他的时候除了这个小镇连一丝头绪都没有。甚至于除了陈昊,除了那个已经换了老板的修车店,他连覃锐阳的朋友都不知道有哪些。
覃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