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是自杀吗?”
工作人员突然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音:“不是自杀,就是死了,结契的同时,他就死了。”
赵清阁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光。
“可以告诉我你的依据吗?”赵清阁急切地说道。
“谈不上依据,只是零星的一点证据,做我们这一行的,天天和古时候的东西打交道,感觉总是比常人要敏锐一点。或许你们觉得成人仪式十分残酷,但是古时候的天宿人比我们还要惨烈百倍,他们的以命相搏就是真的以命相搏,输的人不是失去尊严和自由,而是失去性命,每一代,相爱的人必须杀死对方才能发育,这样的惨剧大概持续了有几百年的时间。”
“后来就有了血契的存在,契主主动献出自己的一半灵魂渡给契子,只是为了让爱人活下来,而契子则自愿放弃所有的尊严、地位、自由,依附于契主而存在,这是我们天宿人为了能够相爱而选择的方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契子离开一旦契主会灵魂不安,而契主可以随意操纵契子的原因。”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残缺的,就像这些成人的匕首一样,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赵清阁想起了结契初期,自己身体的缓滞感和磨涩感,就好像灵魂不是自己的一样,所以说,她身体里的灵魂真的原本就是属于薄珏的吗?所谓紊乱期,其实就是灵魂和身体磨合的过程?薄珏反常的反应,也是因为失去一半灵魂所致?还有她奇怪的占有欲,自己本能的去靠近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为什么要杀死对方才能发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而且灵魂让渡这种说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
赵清阁以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是因为有人抹掉了历史不想让我们知道吗?”
“可能吧,”工作人员安静的笑了笑,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来,我继续给你介绍别的,这段时间也有一个学生,还是个雏态,每天往我这里跑,你们俩加起来,大概可以组成十万个为什么,她现在在另一个展区,一会儿就会跑过来了,有缘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
“清阁!”一道雀跃的声音在赵清阁身后炸开。
这世界上会这么叫她名字的只有一个人——林笺,其实听工作人员说起好奇心重又天天往历史博物馆跑的人,赵清阁心里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具温暖的身体撞进她怀里:“啊,我想死你了!”
“可我一点都不想你。”赵清阁说。
林笺扒着她的脖子,笑哈哈的:“哎呀我知道你想我,口是心非。”
林笺挂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怎么手那么酸,她仰起头,对着赵清阁左看右看,收回手,往她面前一站,突然就悲从中来:“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赵清阁淡淡的说:“我本来就比你高。”
林笺控诉:“可是你之前没这么高!”
“谁叫你自己不结契的,长不高怪我咯?”
林笺给她噎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又自己低头笑起来,看向赵清阁的表情充满欣慰。
“你笑什么?”
“笑你放下了那段不愉快的事情。”
赵清阁也看着她:“是么?”
“是啊,我太开心了,你是和薄……她住在一起,还是自己单独的寝室?”
“我单独住。”
林笺撇嘴:“那我还是不去找你了。”
赵清阁奇道:“为什么?”
林笺故作高深的说:“不是时候。”
赵清阁无语道:“懒得理你。”
工作人员看她们相谈甚欢,忍不住出声笑道:“原来你们俩认识啊,我就说这股劲儿怎么好像以前看到过。”
林笺冲他翻了个炉火纯青的白眼:“焦馆长,我现在要和我朋友说几句话,麻烦你挪个地儿好吗?”
赵清阁大惊,这人居然是馆长。
林笺一瞧赵清阁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他就喜欢冒充工作人员在博物馆里晃荡来晃荡去。”
焦馆长敲了一下林笺的脑袋:“说什么呢,懂不懂尊师重道。”
林笺反击道:“知不知道我还是一个雏态,雏态高于一切,也高于你!一会儿你要把我拍魂飞魄散了你知道不?”
“你魂飞魄散一个给我看看啊!光说不做赖皮脸!”
这两个人居然跟小孩子斗嘴似的,让赵清阁大为惊异。
焦馆长跟林笺玩笑了几句,对着赵清阁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焦群,历史博物馆馆长,你既然是林笺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但凡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他们都是成人,即便是学生,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平等的。
赵清阁回握了一下:“赵清阁,作战指挥系一年级。”
焦群微微躬身,行了个绅士礼:“不打扰你们,我先下班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拍一下林笺的脑袋,引来对方的呲牙咧嘴。
赵清阁跟看着一个稀奇物一样看向林笺,林笺大大方方让她看,得意道:“看吧看吧,让你瞻仰一下本小姐高大的形象。”
“你好像比以前开朗很多,”赵清阁感叹道,“也交了新朋友。”
“因为这里才是我该来的地方,将来我会去更该去的地方。”
“我已经不是你唯一的朋友了。”
“但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