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思未罢,太一教主风驰电掣奔至近侧,挥掌便向张元宗拍去。掌下劲气喷涌,沉沉逼压,如天盖覆下,顿感自身之渺小。张元宗只觉劲风袭体,呼吸堵滞,不过他浑似不见,木然当场,只是盯着太一教主冰冷的双眼。
太一教主不知张元宗服下了化仙散,已然毫无还手之力,看着他束手承受自己的攻势,不免有些惊诧。接着当场传出夸叶兄妹的惊呼,素天心瞧其不似作伪,又是一惊,连忙移形换影,挥掌迎上,玉手纤纤,却掀起波澜壮阔的掌势。
霎时间,气浪鼓涌,飞沙走石,张元宗赶忙拉着夸叶兄妹避到远处。他如今修为尽封,素天心并不担心他趁机逃走,而太一教主似乎也对其不甚在意,只顾专心一战。张元宗自是放心不下太一教主,他武功再高,感觉再陌生,也是自己的弟弟,再说以他如今的情况又能逃到何处去。
不知太一教主面具下是何种神情,窥一斑而知全豹,罩纱女子绰绰约约,倩影浮动,掌力却是江湖罕见,他沉心思索武林中何时出现这般高手,终是无果。江湖传言张元宗在峨眉被神秘人所擒,生死未卜,今日观他似囚非囚,遂冷冷道:“本座要杀他,你为何相阻?”
他身影一展,犹似压城的黑云,双掌似挟乾坤倒转之势,猛然向素天心压去。白玉面具寒凉如玄冰,比这冬日更凛冽几分,鸦青的衣袍上,金日仿若一团熊熊烈火,有燎原之势。他就像一尊威赫凛凛的天神,霸道、冷酷而唯我独尊。
素天心宛如昏暗中一道光,斑斓多姿,华彩流韶,她不惧太一教主的无上威势,不避不退,毅然举掌相抗,不见丝毫颓意。她淡淡回应道:“他虽是我的阶下之囚,不过我却没想要他的命。”
太一教主猛攻几招,嘲弄道:“张元宗,不知你竟龟缩至此,要靠一个女人来护你周全。做这样的囚徒,想必是乐不思蜀了吧。”张元宗默然不语,素天心几掌如是惊涛拍岸,说道:“你若也想我护你一护,我必会成全你。”
太一教主怒发冲冠,掌下愈加惊心动魄,汪洋翻卷,素天心顿感压力倍增,凝聚掌力迎上,同时以精妙的身法避重就轻,倒也能够保持从容。张元宗三人只得再次避让,站在远处观看战局,但依然感受到猛烈的气浪。
太一教主久战素天心不下,只觉是生平奇耻大辱。他陡然逼退素天心,手按腰间剑柄,纯钧剑如秋水流泻,遥指罩纱女子。因熔炼玄武铁精于剑身,纯钧剑锋锐更盛,既有古剑的灵韵,又有新剑的凶厉。
纯钧剑破空斩出,它的尊贵无双荡然无存,唯有血色蒙蒙,杀伐声响。素天心脸色微变,此剑一见便不是凡品,玉掌翻转,攻势少了三分,守势多了三分,身似分花拂柳,气如行云流水,竭力化解纯钧的凌厉剑招。
张元宗见太一教主出剑,心中不由一沉,暗叫糟糕。若是两人旗鼓相当,还能拖延一二,一旦太一教主占据上风,那么素天心便会放弃在武学上争个长短。张元宗宁愿对上楚寒心,也不愿与素天心为敌,可见其忌惮之心。
修为已臻化境,有万毒不侵之说,此言确有夸大之嫌。寻常的毒药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毒有千万种,其中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素天心的化仙散不知高出中土多少,她既然以医毒称道,那么毒术之绝自是不可揣度。
张元宗朗声赞道:“前辈毒术更盛武学,今日当可一见。”太一教主闻言心中果然一惊,原来这女子竟是以毒术见长的,暗道自己疏忽。丹田的内息涌向奇经八脉,护住四肢百骸,周身渐渐形成一层真气壁垒。
太一教主回过味来,心中又是一怒,冷声道:“安分地做好你的缩头乌龟!”对张元宗一语道破,素天心不以为意,好整以暇道:“瞧瞧,你好言提醒,别人却不领情。就算你说破又能如何呢?”
张元宗淡笑道:“在下哪有别的心思,只是那日惊鸿一瞥,不得窥其全豹,今日若是看得全了,今后也好作为与友人的谈资。”他故意如此影射,言素天心施展毒术如新颖的戏法一般,只图据其尊严而以激将,好让她有所收敛。
两人恶斗正酣,素天心挡下纯钧方罢,趁隙嗤笑道:“你的计谋太过拙劣,可不像平日的你。”言毕,她一双玉手突然萦绕着一团绯红色的雾气,轻纱下的脸孔露出笃定的笑容。太一教主静观其变,而张元宗已是心急如焚。
纯钧裂空,剑芒吞吐,素天心挥掌抵挡,剑风逼散她玉手上的绯红,雾气散入虚空不见。素天心拧身再亮掌时,雾气复生,氤氤氲氲,她举掌再战纯钧,丝毫不惧毒气被击散。然后太一教主便闻到空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梅似兰,却又绵醇柔和,他惊诧香气竟能透过真气层,即刻意守丹田,紧闭呼吸。
张元宗情急之下,又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前辈的毒竟然可以通过毛孔进入体内,真是匪夷所思。”太一教主浑身每个毛孔皆充盈着内息,心中顿时下了决断,纯钧裹挟开天裂土之威,猛攻素天心。
素天心露出轻蔑的笑意,她不再以掌法与纯钧争锋,而是以妙法游走,玉指急弹,道道绯红的气流射向太一教主。纯钧剑剑斩散气流,然空气中的香气更浓郁了。太一教主渐渐觉察到体内的异常,在不知不觉间还是摄入了毒素,他初时并不重视此毒,只是凭着深厚的内息压制。
他的自信自傲令他犯了一个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