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肖小竹忽然正色道。
“可明明……”
“文姑娘,”肖小竹打断道:“还有文兄,今日所知之事我们也很震惊,因此我们不得不更慎重,虽然我们是初相识,但可以看出两位都是赤诚之辈,所以还请听我一言。一来,当年年幼,我们只知道苏前辈是重病而亡,具体情由都不清楚,若真有人问起来,实在是无法解释;二来,除了最开始说的原因,我们学艺不精也实在担不起弟子之名,徒使苏前辈威名蒙灰;三来说来惭愧,这世上虽凡人千万,与我等有关系的也仅有彼此而已,行走江湖不易,我们虽不惧,却也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说日后也许不可避免的会被人看出招式,但在那之前,还请两位予以保密。”
肖小竹言辞恳切,兄妹二人神情俱是一肃,文景之道:
“肖兄弟即如此坦荡,我等又岂是那多嘴之人。只是家父曾受苏神医之恩,虽说江湖传言苏神医已经辞世,但多年以来时常记挂,如今既得消息,可否允我告诉家父?”
肖小竹征求的看向岳温离,岳温离点了点头:“文庄主侠名远播,我等信服。”
“如此就最好了~”文愉之一拍掌:“家父若知,也能了却一段心事。没想到我这一病竟引出这么多故事,还认识了两位好兄弟~”
少女开朗,说说笑笑便将沉重的话题翻了过去,几人年纪相近,脾气相投,即便是少言如岳温离也能不时的插上几句,如此等到马车到达雾泉山庄的时候,几人已经相谈甚欢,愉之甚至吵闹着要结拜,让景之哭笑不得,好在愉之也知道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他老爹说,又恐她老爹呵斥她在外贪玩多日,遂自己先去庄主夫人冯玉那里撒娇卖萌求安慰了。
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文景之得知父亲正在练功,便一边告知下人父亲练完功后立刻通知他,一边安排与肖苏二人吃了顿简单的晚饭,等到填饱了肚子之后,文庄主那边也派人来请,肖苏打理一下衣装便随景之去了书房。
文愉之仗着生病在娘亲那很是撒娇了一番,最后还是被文夫人推着撵着去给她爹请安。
文愉之小心翼翼的走到书房门口,原本寻思着有外人在老爹应该不会太过苛责她,没想到刚欲敲门便听到里面老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怎么证明,你刚刚说的,便是真相?”
文愉之心下一惊,她知道大哥虽然也觉得和那两人投契,但对他们的过去到底还是有些疑虑的,老爹对此必有些计较,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迟疑的没敢进去,却听接下来说话的不是肖小竹,而是那一直不爱言语的苏和:
“外祖父生前一直遗憾没有赢来你手里那支老玉烟嘴,但每次与我母亲说起时总会补充说那个掉碴的烟嘴他也不稀罕。”
只这一句,文愉之便听到屋内响起一声茶碗打翻声。
“我唯一一次来府上的时候,文夫人送了我一个雕花镂空的小玉鼠,尾巴可以动,我很喜欢,可惜后来不小心掉进了后面的池塘里,碎了。如果要证明我是岳温离的话,就这两件事吧。至于后来的事,我没法证明,母亲被他推倒触柱而死后,知道真相的几人便都被抹杀了,与我一起的那两个随从想必也凶多吉少,即使活着也找不到了。我是想找岳鹏报仇,但绝无意烦扰前辈您,这次是偶然帮到了文姑娘,机缘至此别无他想。而既然前辈问起我们被救起之前的事,我不想隐瞒,所以才如实告知,前辈信与不信都不要紧,只是还请勿与岳鹏提起此事,全做小竹那两颗药丸的药费了。”
文愉之震惊得一动不动,她记起了儿时似乎有一次,娘亲将她喜欢的小玉鼠送给了别的孩子,她一生气追过去抢,不小心弄掉了。那个小男孩的脸一点一点的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与屋内那张惯常冰冷的脸,恍惚真的有些重叠之处。
“你,竟真的是他的外孙。”
屋内沉寂了近半个时辰,就在她忍不住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老爹难得伤感的嗓音:
“岳鹏有头脑也善交际,只是后来行事逐渐偏颇变得让我不喜,你母亲可能是不想我们为难,每次来的时候绝口不提当年的情谊,如此一来唯利而言我跟岳鹏就好打交道很多,后来你母亲来的次数便少了,我虽听到些传闻,但终究是夫妻之事无法插口。”他停顿了一会,重声道:“你母亲去世时我跟你婶子正在外地,数月后归来时却接连听到两个噩耗,我们再追问调查已经为时晚矣,岳鹏又一脸的伤心欲绝……还是我太低估岳鹏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狠毒到如此地步!”
文愉之怔愣得往后退了数步,然后干脆的转身回了内院,此时,并不是请安的好时候。
当日深夜,雾泉山庄专用来款待贵客的天水院,迎来了两位素不相识的年轻客人,院中的侍人银星、银汉等在门口,眼见着他们的大少爷亲自将客人送至屋内,临走时还拍了拍那两人的肩膀,一脸的严肃真诚。
据说,两位客人是救了大小姐的命。
古人那句“英雄出少年”说的果然不差,瞧这两位客人的年纪,应与大小姐差不多大,长得也都是仪表堂堂,身上又有本事,不知是哪家的后人。
银星银汉八卦的对视了一眼,悄悄的退了下去。
肖小竹盘腿坐在岳温离的床上,看着岳温离整理简单的行囊,感慨道:
“文庄主看着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