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醒酒的,吃了吧。”
岳温离眼神有些迷离的抬头瞥了眼肖小竹:“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肖小竹哭笑不得对着他头顶扇了一下:“我又不是济公,快点吃了。”
岳温离愣了愣,扑棱扑棱脑袋,看着肖小竹手心中的两粒药丸,忽然低头凑到肖小竹的手边,近乎虔诚的伸出舌头贴着手心将两粒药丸卷入口中,温热的舌尖在手心上留下一圈晶亮的水渍,他浅啄一下指尖,抬头目光沉沉的望向肖小竹。
肖小竹微张着嘴保持着递药的姿势一动不动,小心脏好像被连续拍打的皮球似的砰通砰通的跳,半响才像碰到火似的收回手,胡乱在身上抹了抹,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再看岳温离:“我靠,你喝多……”
话音未落,只感自己的腰间一沉,慌乱回头时,岳温离已然搂着自己的腰,呼呼睡着了,毛茸茸的头顶默默的对着自己,从未有过的安静乖顺。
肖小竹的心反而跳的更加厉害。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是感觉不到岳温离对他越来越多的关注和依恋,但,不管他对岳温离是怎样的情怀,他都不敢也不能去回应。因为虽然每一世活得都不长,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活了三世了,而岳温离,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这些年的闭塞和相依为命,很大程度的局限了岳温离的选择,也许不久后在这尘世走一圈,他的想法就自然而然的改变了。到那时,也许,他就不再像现在这样,需要自己了。
肖小竹轻轻扶起沉睡的岳温离,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睡梦中的岳温离不经意的用脸蹭了蹭肖小竹的手,小猫一样。
肖小竹一愣,缓缓坐到床边。
这几个月来一直为了松山的事奔波,如今暂告一段落,且看看陈府对松山的处置再说。这段时间,看来也应该让温离接触接触旁人,尤其是女孩子,这家伙一直没与女孩子亲密接触过,也许有了经验,想法就会改变呢。
至于自己……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又中了什么暗镖呢。
肖小竹叹了口气,拿起床边的笛子摩挲了半响,缓步走了出去。
纱帘滑落,响起沙沙的摩擦声,原本沉沉睡着的岳温离,轻轻睁开了眼。
第二日再见的时候,两人都相处如常,仿佛前一晚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雾泉山庄的客人因主人的挽留并没有全部离开,更有像连旭之流,毫不见外的大有常住之态。那把扇子在岳温离连着几日的研究下终于恢复正常,连旭高兴得拿着修好的扇子到处蹦跶,导致那几天肖小竹看到他都绕道走,不为别的,自己那吸引暗器的魂质,还是离得远些保险。
如此过了大概七日,客人陆陆续续踏上了归程,但因文庄主说起年轻人应该多些机会交流切磋,于是长山派的女徒弟何湘、琼山派的大弟子付嗔、三弟子陆怀方被各自的师父留了下来,几个年轻人时而在练武场交流武艺,时而到庄外纵马游玩,相处得颇为投契。
又过了三日,中州便有消息传来,说陈府解了与松山的合约,将松山所有的护院都撵了出去,因为造成了陈侍郎巨大的名誉损失,岳鹏还不得不赔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众所周知京中的陈侍郎虽然闭门思过,但陈妃娘娘依旧地位稳固,所以陈侍郎复职也只是时间问题,陈府,依旧是不好得罪的。所以原本打算交给松山走镖的几个官商人家也都转找了鲲鹏镖局,市井间更是将松山砸镖的事情说得惟妙惟肖,就差写成话本说书了,松山一时间声名扫地,只靠着这些年来交到的一些江湖老主顾,再加上平头百姓的普通小镖,才没立刻关门。
当文忠谈起此事,问岳温离有何打算时,他也不过冷冷一笑:“这算什么,虽然砸了镖局,但他们依旧可以坐享这些年聚敛的财富,依旧可以等着爱财的女人投怀送抱,我做这么多,可不是让他养老的,享受了这么多年,他也该吃吃斋了。”
文忠听罢后欲言又止,这切肤之痛入骨之仇他无法评判,只是不想眼前这个颇为喜欢的年轻人做得太过,毁了自己,但看到陪在一旁的肖小竹时,又莫名的放了心,似乎有他在,岳温离就还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孩子。
隔日,肖岳二人便跟文景之打了招呼去了中州,原本连旭也要跟着去,文景之用一条裙子贿赂了文愉之,将连旭留在了庄内。
第二天清晨,中州城某个乞丐惯常聚集的破宅外来了两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唤来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孩童交代了一些事情,给出了几片黄澄澄的金叶子之后便无声离去。
当天傍晚,陈府的大书房书案上,凭空出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杏红街,是中州城最有名的“红灯区”,街上尽是秦楼楚馆,每到夜里从头到尾一片姹紫嫣红莺歌燕语,甚是好看。
而在这一晚,在街口绿叶荫荫的桃树下,出现了两个挺拔俊朗的年轻人。
岳温离的脸阴沉如墨:“你说要带我来看的热闹,就是这里?”
肖小竹嘻嘻一笑,合上刚从路边摊买来的纸扇,抬手去拉岳温离的袖子:“之前一直纸上谈兵,怕你没有实际经验,所以今天哥哥带你来□□,走啊~”
岳温离用力扯开自己的袖子狠狠一甩:“肖小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呼肖小竹的全名了,肖小竹不由呆了一呆。
岳温离牙关紧咬压抑自己的愤怒。那晚,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冲动在看到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