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他,无非是因为他有趣,他有利可图。
现在他淡定,无非也是因为知晓他莫失并不会对他做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儿,他把一切都算得好好的,甚至之前两人各自带着面具的交锋到他被制服,都是这只腹黑货的试探。
他在试探他是谁,试探他的能力,他的地位,他的个性…….这个人想要看穿他…..然后就是利用。
他抓住了他,看似他占了便宜,他输了一步,其实两人谁都没有赢。
两人都是不怎么在乎面子的人,都同样的注重结果,就算墨钺之抓了他,可也不能控制他,也不能杀他,更不能囚禁他,最后都会让他离开,区别只在于和他耗的时间长短。
因为他背后有秦谷,有千暮门,若他不愿,谁动他,谁就是动了烫手山芋,招惹了死神。
而他现在抓住莫钺之,可以折磨对方,可以跟对方耗时间,可是最终结果也是放了人才是良策。
因为墨钺之敢这般真刀真枪的试探他,就说明这人胆子不小,且势力也绝对不小。
所以,这样的人最麻烦了。
莫失用匕首拍了拍墨钺之的脸,淡淡道:"好了,你别再说什么废话了,也别再打什么鬼主意,你我半斤八两,谁也动不了谁,现在,叫你的属下识相些,给秦谷送一封我的亲笔信函,再劳驾墨公子搭载我一程,天明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小莫,你这算是求人的样子?"况且叫他的属下去送信,很容易被秦谷盯上的,秦西那人,啧啧,太难缠,墨钺之怀疑这是不是这小家伙故意玩他的。
莫失无语,他捏着墨钺之的下巴,凉凉道:"墨钺之,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一样能宰了你的那一堆忠心的护卫们,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我信,但是--"墨钺之突然诡异的一笑,幽幽道:"小莫,你估计走不了。"
哈,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小命儿都捏在他手里,怎么还这么狂?
莫失一脸我不想跟你废话的样子,用手捂了捂自己凉冰冰的脚,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也差不多凉,皱了皱眉,想到旁边的墨钺之,二话不说就很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脚伸进了他暖烘烘的怀里。
他这一举动,到跟那某个童话故事里某个恶毒皇后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童话里说有个恶毒皇后为了享受,便虐待小动物让猪给他搁脚暖脚,因为猪的肚子又软又暖和…..
从头到尾脸都没丝毫变色的墨钺之在这一动作下,反而神色僵了僵,看了一眼莫失,最后无奈的说:"小莫,亲笔信函我会让人帮你送,但是,你走不了的,你也发现了这马车材质很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具有一定隔音的作用,且今夜的风也挺大,你仔细听听就会发现……"
听到墨钺之答应送信函,莫失便循着味儿从车厢内翻出笔和纸想要写信,不想理会墨钺之后面的话。
可无端端的,在听到今夜的风挺大这一句的时候,心里冒起一股没来由的不安,之前他已经听过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特别,最后想来想去他还是搁下笔,站到车窗前,贴着细细的听……
他猛然脸色大变,一个翻身就从车窗跃入了黑夜。
而躺在榻上的墨钺之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深远的眼里是一片妖冶纯粹的黑,宛若那里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夜风呼啸。
天空上片片乌云快速的奔腾移动,惨白的弯月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荒原之上漂浮着阵阵夜雾,随风而动。
莫失跳下马车后,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荒原之上,连马车周围的暗卫也只以为那是一阵夜雾吹过。
有人进了马车,几息之后,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扶着墨钺之下了马车。
荒原上的风纵使在春天也是凉意透人,墨钺之披着厚厚的黑金色鹤氅,抬头望天,只见不远处的云层之间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翻滚,若有若无的尖利叫声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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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术师
那声音一会儿若小儿啼哭,一会儿又像是疯女人在尖叫,一会儿又是阴沉的桀桀怪笑……
"公子,听那声音像是……勾魂使!"扶着墨钺之的人辨别出后,脸色一变,声音都有些发紧,"公子,我们还是快离开吧,若是引来了勾魂使,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堪忧。"
勾魂使,闻名天下,令人谈之色变的一种食人怪鸟。
因为此种怪鸟一出,必然带着血光而来,所过之处,白骨成堆,所以人们称之为勾魂使。
勾魂使在夜间出没,喜欢独来独往,因其攻击力强,又生性狡猾,更兼其起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的,普通的江湖高手碰上一两只,便已很难应付。
更别说,此刻夜空之上,云层之后,有数百只勾魂使。
就算是墨钺之没有被下软筋散,在他全盛时期,加上跟在他身边的一百高手,都不敢与数百只勾魂使起正面冲突,遇见了也只有绕道走,而那个小家伙……
墨钺之淡淡道:"大家加紧戒备,在这稍作停留,墨玄,带二十个人跟我去前面看看。"
"公子!"有人要出言相劝,墨钺之目光微凉的一扫,一身的沉静清华和不容人抗拒的威严,顿时让所有人噤了声。
……
莫失循着怪鸟的枭叫,站到了数百只勾魂使之下,仰望夜空,面上满是凝重之色。
他细细的听,能听到流动的风中,有无数翅膀震动的声音。
爪子,利喙,翅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