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末城靠在白墙上,抬头看着走廊里昏暗的灯,那灯光倒映在黑瞳里,折射出迷离的光泽。他忽然想,夏维最后那句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
这还真是个让人无话可说的男人。许末城这样想着,伸手压了一下帽檐,在心里轻声说道:虽然我非常不愿看到他为了别的男人哭,但是既然你已经不在了,那我姑且,暂时忍受一下。
房间里,大约十分钟过后,秦尧长长地抒了口气,鼠标移到视频右上角的红色叉叉上停顿了很久,才郑重地点下。这时,终端响了。
秦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喂?”
那人没有立刻回应,隔了几秒,才问:“你哭了?”
“你管得太宽了。”秦尧往椅背上一靠,仰望着天花板,“现在在哪儿?”
“想我了?”那人发出低沉的轻笑。
“滚。”
“夏维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你告诉我地址让我来看的,你不知道?”
“我看了他给我的视频,才知道有这个地址,难道我来得及飞回来看?”
秦尧顿了顿,挠了挠头,言语里有些无力,“夏佐,回来吧,我有事儿跟你谈。”
“除非,你把许末城甩了?”夏佐的语气似乎跟以往一样,丝毫没有被影响。但秦尧却并不这么想,他此刻更愿意相信,夏佐一直在压抑着。
自动无视了夏佐上一句话,秦尧接着问:“你最近还跟假面会有联系?”
“没有。”夏佐语带着讥诮,“林海一直认为我跟夏维都是周喻商一脉,自然要疏远我。而周喻商因为林海的叛乱,现在看谁都像是在看叛徒,疑心很重。总而言之,我被边缘化了,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他们现在在哪里。”
对上夏佐,秦尧就觉得头疼。先前在五颗星跟他打了一架,后来又被他救了一次,两个人之间因为夏维的关系搞得……比狗血的言情偶像剧还要复杂。“总而言之,没事儿别在外面瞎晃!赶紧的给老子悠着点,小心别把命给搞没了,你老哥这样交待的!”语毕,秦尧恶狠狠地就把终端机给收了起来,管他夏佐是喜欢他还是恨他,先吼了再说,有本事来咬我。
至于通讯那端的人有没有被他吓到,他就不负责了。
收起终端,把夏维发送过来的另外的资料下载好,秦尧关了电脑,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不出意外地看见许末城,心里不由一暖,先前有些摇摆的心也变得坚定起来。
“走吧,我得去一趟圣京。”
“等等。”许末城却拉住秦尧,“你打算就这样去?”
“这样去怎么了?”秦尧狐疑。
许末城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秦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而半个小时后,当他站在圣京大学门口时,他终于领悟了许末城话里的那份意思。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就是秦尧和许末城眼前的这个状况。
秦尧以为一副墨镜就可以自由行走了,但当他看到圣京大学校门口那两幅巨大的立体投影时,这个想法就彻底幻灭了。
所有人都以为秦尧和许末城凶多吉少,或者干脆说是死了。所以,很多很多人因为这件事而愤怒,言辞声讨或者拿枪上阵;还有的人做的事就大了,比如军部把秦尧和许末城的头像印在征兵册上,于是不知道有多少大好青年被这两人忽悠着去当兵了。还比如圣京大学,作为这两个人的母校,在沉痛的同时,借此鼓励着它的学生们。
这是两个英雄,属于黑罗的英雄,属于圣京的英雄,我们以此为荣,且贯彻并延续着这份骄傲!——大门口的标语如是说。
秦尧翻起风衣的黑色衣领,嘀咕道:“为毛你的投影比我帅?”
“这是重点吗?”许末城变戏法似地拿出一顶帽子扣在秦尧头上,拉着他避开众人的视线大步往学院里走。走着走着,却见秦尧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开了。
“小末末你看到没,有人在对着‘我们’拜呢,老子年纪轻轻,已经被死亡了多少次了?肯定可以破记录啊,圣京应该考虑给我一笔代言费什么的……有人抹眼泪了,喂,有人抹眼泪了你妹好神奇……”秦尧继续喋喋不休,许末城以防别人认出他们来,便只好揽着肩将他拖走了。
两人来到李佩山的机甲实验室,秦尧正愁两个‘死人’要怎么进去,就见李佩山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秦尧一喜,左右环顾无人,立刻快步走过去,将李佩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到了灌木丛后面。
“老师,我回来啦。”秦尧挥手跟他打招呼。
李佩山被这一拉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地,乍一见秦尧,立刻跟见了鬼似的,声音上扬了好几个分贝,“你这小子不是死了?!”
“老师你可别咒我!”秦尧赶紧拉着他蹲下,以免有人看见。
于是,一老一小蹲在灌木丛后面,争论着到底死没死的话题,看得许末城好生叹气。
☆、呵呵
“老师啊,夏维的那段解码程序你弄好没?”
“还差最后一步。”李佩山下意识地回答着,而后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嗯。”秦尧点点头,沉声道:“夏维死的时候没能拿掉芯片,但至少,夏佐还活着。”
“我以为你最痛恨这种事情,怎么听起来你很平静?”李佩山不禁打量了一下两年不见的学生,这家伙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