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的传统罢了,文武两家人,不参你武官,那些言官又寻什么事情做,就连战场厮杀的武官,还不是一样整日被参,朝里党派林立,一不小心就荣华俱消,实力小些的自然不敢插足,兢兢战战,远远的做个闲官,提防着陷害。
“是真的甘于平庸?我才不信,罢了,能帮则帮,也算回谢你父亲往日的照料。”
“多谢。”
“无事。衡阳把我扔下车就行了。”
许是话不投机,两人都不再言语。走走停停几日,才知道何景此次是来衡阳办事的,至于那个便宜主子,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愈爱愈怕,愈怕愈远,爱的深时,无论是谁,都有罪。其实仔细说来,不过都是胆小鬼罢了,一靠近,就迫不及待向后退。
☆、权策谋(三)
送走了何景,本窄小的马车变得宽阔起来,车轮的滚动声,再无声响,风一吹,带起无数炎凉。惊起往日回忆。
“兄长,为何你背书如此厉害?不像我,那么笨呢!”竹篱仰着头,气愤的扔开手上的书,扯着竹深的衣角,兄长很厉害,会背诗三百,会写诗,谁都夸呢!不过,那只是竹篱的兄长,是竹篱的,想着,刚才还懊恼的眼眸变得骄傲起来。
“篱儿也很厉害的,以后自然就会背了,看兄长拿着什么?”言笑晏晏,竹深平和的眉目带着缱倦温柔,一只手揉着竹篱的头发,揉的一团糟,看的人发笑。手上拿着的却是竹篱心心念念的糖葫芦,飘着甜腻的香。
小孩子喜甜食,竹家家教森严,平日点心都不让吃多,苦汤苦水的,苦的人舌头发麻。偶尔竹父不在家时,竹深会托小厮阿规去买些甜食哄着些竹篱,毕竟年岁还小,母亲又不大敢违背父亲,若是自己再不疼着怕是又是另一个自己了吧!木讷无聊的,看着人心烦。
“父亲不在家?”迫不及待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拿着,定定的看了会,伸到兄长面前。“兄长吃。”
“兄长可不爱吃,唔,好些日子父亲都未回家了,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朝堂里的事,哪轮得到我们管,也妨碍不到我们的。嗯,母亲今日上庙里上香了,就咱们守着屋子,怕么?”抱起竹篱坐在自己腿上,四下无人,寂静的可怕。小厮奴婢都随着长辈忙碌,刚才在一旁侍着的阿规都被叫去帮忙,不知忙碌些什么。
四四方方的院子,围起小小的天地,无忧无仇。无性命之忧,无杀兄之仇。
“怕什么,兄长在。”包着一嘴的糖葫芦,说出的话都口齿不清。
斜阳暖暖,照在身上,晒懒了骨头,干脆撇了书本,舒舒服服的睡起觉来。小小的身子,瑟缩在兄长的怀里,汲取着温暖。
前一刻尚阳光温暖,下一刻便黑暗无边。
半月,如同一世。正所谓稚少牵恩怨,尸寒显罪幻,世同十五日,哀刻百年愁。
马车的骤停惊醒了沉在回忆里的竹篱,马声嘶鸣,伴着粗鄙不堪的咒骂声和尖叫声,嘈杂不堪,轰炸着竹篱的耳朵。
竹篱扶着马车,耳边声音嘈杂混乱,看这情形,许是外面撞死了人。
“撞死人了!撞死人了!撞死人了!”一个极尖锐的女声,刺的人耳朵生疼。
“相公,你醒醒,相公。”惊慌失措,不用看,也知女子的惊恐,隐隐的,传染着黑暗的气息。
“闭嘴,臭娘们,喊什么喊,死了不就死了,叫的跟个鬼哭似得,他自己不长眼睛跑出来撞我的马车怪谁啊!我没叫你赔我马车就算好的,鬼叫什么?呸,真他妈晦气。找死。”
男子不客气的话让行人颇为愤怒,不少声讨声出来声讨男子。男子身旁的小厮帮腔,混混杂杂的,有些分不清。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一家子的妻儿老小,如今,你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呐!相公,相公。孙成,你全家不得好死!”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内,悲呛至极,倒像戏文一样。
“大人,前面发生命案,绕路还是?”赶马车的人迟疑道,穷人家男子就是顶梁柱,一家之主没了,这个家差不多也就散了。
“你寻个客栈,待会来这寻我。”既发生命案,如何,也应当看一看的。
竹篱下车,便看见一男子躺倒在地,血肉模糊,想来是马车速度极快,冲撞了男子,生生从胸膛上压过去的,一看地上,果然有一条长长的血迹。而撞人的男子骂骂咧咧,身后的小厮趾高气昂的,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神态。
“报官,我要报官,我要告你,告的你赔命。”女子狠厉的擦干脸上的泪水,指着男子,愤恨至极。
男子却听闻天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身后的小厮一同笑,嘲讽至极。
“告我,你知道我谁嘛?”
“他是孙家长子,衡阳知县的长子,据说跟京里头的丞相有关系,可怜这闺女,作孽啊!”身旁的老人家解释给竹篱听,言语间止不住的叹息。
“如今这世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仗着势力欺男霸女的又何止一个两个,这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咯,计较那些做甚么,怪自己命不好飞来横祸罢了,还能做什么,告官?他就是官,你还能告谁,皇帝?公务繁忙,哪会管你的小命哟!”说完摇着头离去,浑浊的眼里止不住的泪水,不知是为这世道还是为这女子。
“谁帮帮我?帮帮我!”太过悲呛的语气,却无一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聚堆的人顷刻走远,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