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让周夫人不让学,不过再过几年我刻的很好的时候就刻个小兄长,哈哈。”榆木搂着兄长的肩,洋洋自得。
“还以为刻个桃花给我呢!”榆林打趣,自家弟弟平日里最喜欢桃花,喜喝桃花笑,连衣裳都穿粉、红、白三色,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评说。
“桃花是刻给心上人的,怎么能送给你?”榆木撇嘴,眼神偷瞄着榆林什么表情。榆林哭笑不得,自家弟弟这是成长了么?真好。
“好好好,小兄长就小兄长,那可说好了!”
“一言为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入夜天气渐冷,榆木常常半夜被冷醒,缩着身子靠近榆林,将冰冷的四肢放在兄长身上,冰的榆林打寒战,却不移开。伸手将榆木搂的更近些。“冷吗?”
榆木裹紧被子,“冷。睡不着。”
榆林起身,一阵寒风灌入被窝,榆木一阵哆嗦。“点起火炉应该不冷了!”
丝丝暖气从火炉冒出,暖黄色的光映在素白的窗纸上,兄弟两人平躺睡着。
“怎么今日回来?离除夕还有个月呢!”往日里榆林除了除夕会回家呆一两天外,已不常回家了,毕竟寄宿在京都段家,总不能老是麻烦。
“寻秦先生的,秦府出了些事,明日寻到了就启程。”秦府与段府交好,顺带可以回来看看榆木,段家二少爷段碑就替榆林揽下这事,秦府乱成一锅粥,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拜托榆林交封书信给秦先生了。
“段碑,哼,真不知道兄长怎么跟他交好,两面三刀的小人,兄长你要小心。”幼时尚在京都时段碑时常捉弄榆木,榆木记仇,从小记着,小孩子本忘性大,结果都几年了还忘不了,真不知怎么说好。
其实哪是记仇,分明就是兄长被抢了的委屈。
唉,跟这样的人吵架最难过了,翻旧账就能翻得你头疼。
“你真是,好好好,离他远些。”榆林哭笑不得,段碑榆木就是前世的冤家,唉,调和不了。“你与那竹篱到底发生了什么?赎罪都没用?”满腔的笑意听得榆木羞恼,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将事情原原本本交待,脸更是埋在被子里不愿看兄长那一脸的笑,伸手拧着兄长腰间的肉,一脸报复,榆林疼得嗷嗷乱叫,拍开榆木的手笑的更欢。
“无事,或许寻医去了,酒城不是有个很厉害的郎中吗?”
“竹暗巷那个老头?有可能。兄长以前听过竹家吗?”村口婶娘们讨论时说过竹覃是太子太傅,那兄长也是应该知道竹家的吧!
“竹家?知道一个,前太子太傅竹晋元。”榆林思索了会才想起那已经落魄的前太子太傅竹覃,字晋元,不过外人自然只知道字,榆林自然是外人。
“竹晋元?”应该不是竹伯伯了。
“嗯,是前帝的伴读,先是侍郎,后来才是太子太傅,竹家以前家大势大,跟四大世家竹家都可相媲美,可惜落没了。”竹家是个文官家,武将没出几个,竹家人忠心耿耿了几辈子,到头来还不是被贬,就连本家都迁回原籍去了,到底皇恩无常啊!
“落没?”
“平阳王反叛,竹家虽是文官,但与武将交好,若是能拉过来自是好的,若是不能,不插手的话平阳王也不会忌惮。永平四十一年竹家两兄弟被劫持,歹人放出风声只要竹晋元不参与叛乱,不帮任何一方两兄弟就能平安,竹晋元并未收手,等宋大人寻到的时候,那位名震京都的神童竹深已逝,幼学稚龄已能背千篇文章,写惊艳之诗。当时竹大人可是被文人士子批骂了好一阵子,可惜了。”榆林叹息,年岁相当,竹深比当时的自己学问高了不止一层,可惜了。
“那竹深的弟弟呢?”
“哎,不知道,他弟弟不过四五岁,应该没熬过吧!竹深都没熬过!听说受尽酷刑,遍体凌伤的,真是受罪啊!之后替薛皇后求情被贬,自此隐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竹篱不是姓竹嘛!就想问一下兄长认不认识竹家人。”榆木有些慌张的解释。
“睡吧!明儿可不许赖床!”榆林打着呵欠,失了探问的兴趣。
“嗯。”
一大早榆木就爬起来,看着榆林忙里忙外的打招呼,相比在婶娘面前乖巧的横孩子榆木,温和有礼的榆林更得婶娘们喜欢,每次来的一波糖更是让小孩都收服,老老少少的一大堆搁门外道别。
“这才来一天就走啊!”
“不多呆两天?婶子家蔬果还新鲜的很,带些回去吃。”
“除夕还回来不?”
“真是俊俏,要不去婶子家住两天再走?”
“呜呜呜~我不要榆哥哥走,榆哥哥。”
七嘴八舌的,再加上扯着榆林腿哭的陈家妞儿,场面堪称混乱,榆林抽空往屋里瞧眼,榆木迅速回头,转身扯出个笑脸再对着榆林招手示意。明明是自家兄长,真是的。
榆木吃味的想,越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干脆拿起竹伯伯给的书来看,才展开首页,瞥了眼全页,手脚冰凉,脸色一白,书上落款竹晋元。耳中吼杂声全部消失,脑海中回忆起昨夜榆林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纠葛,误后生。何必在意那些过去,说多了,反倒负累
☆、桃花笑(七)
看不见竹篱,再加上榆林的离开和阴差阳错得知的往事,烦躁压得榆木喘不过气来。看着站在水潭旁等着王皓的小妹,心生一计,连忙招手,示意小妹过来。
“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