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阴谋在沈恪的脑海里飞快流转。
正当他出神之际,小黑手忽然动了一动。
动!
只有死了的魔修体内才会结成魔晶。
死了的人是不会动的。
就算这位仁兄是个魔修,归根到底也是个人。
他不应该会动。
沈恪一剑斩落。
“当!”
小黑手被铁剑的重量碾压成泥,而金属相撞的声响,来自于被这只手盖住的地面。
大约一寸长的直柄短棍,颜色和那只手一样黑,没有任何装饰的纹案。
突突。
沈恪的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加快,就像要见到一位许久未曾碰面的老友。
“什么玩意儿。”
他给自己壮了壮胆,踢开那只已经不成样子的手,转头便看见了手连着的尸体。
尸体和手一样,黑的非常有特色,一看就知道属于魔修。听说魔修死的时候,魔气缓慢凝结,撑破经脉,感觉万分难受。沈恪以前不知道真假,现在看了这具尸体扭曲的表情,便知确凿无疑。
太可怜了。
沈恪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个火引子,把四周的杂草划开,将尸体烧了个干净。这位仁兄死的样子委实可怕了些,吓坏来上香拜佛的小镇居民就不好了。
毁尸灭迹之后,沈恪恋恋不舍地在短棍边上蹲下。
一手握住。
入手冰凉。
握着手感还可以,经得起长久把玩。
沈恪试着将短棍向上拔了拔,没有拔动。看来它比自己想的要藏得深,也许不是根短棍,是根长棍。
他琢磨着得想法子把这玩意儿撬出来。
要不先把土挖开看看?
如此这般想着,沈恪复又一手握住短棍,一手开始拨土。这短棍越摸越舒服,像只细细柔柔的小手似的,让他都舍不得松开,横着摸了又竖着摸。
温温凉凉的。
不对,微烫。
好烫!
短短几次呼吸之间,直柄短棍的温度升了又升,几乎烫开了沈恪的皮肤。他忙不迭地要松手,却发现右手被一股奇异的引力黏住,怎么也离不开那截短棍。
火热的温度灼烧之下,心跳声愈发响亮,恨不得能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他苦中作乐道:“乖,好好呆在你该呆的地方。”
心跳声没有平息,但那短棍仿佛听懂了人话,滚烫的温度开始下降。
不待沈恪长舒一口气,短棍拔地而起,一飞冲天,斩落无数绿叶。落叶扬扬洒洒落下,煞是好看。
沈恪被弹开,在地上滚了几滚,直到撞在一根大树桩上才止住去势。
他拔下沾在头上的杂草,抹了抹脸侧被落叶叶缘划出的血痕。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
那是什么?
会飞的短棍状异兽?
闻所未闻。
那道冲天而起的光芒,虽说是黑色的,倒和先前看到的青芒剑光有些相似。
沈恪抬头,看见的便是被短棍破开的树冠空隙,从空隙处照射下来的阳光。
还有比阳光更耀眼的剑光。
墨黑的长剑从天而降。
墨剑越来越近,像是要生生刺穿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他感觉到了剑锋的寒意。
下一刻,墨剑猛然止住去势,在沈恪身前几度徘徊,像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浓得化不开的剑气在剑锋凝集,最后停在沈恪的丹田处,一头扎了进去。
墨剑啷当坠地。
……
十步之外,御剑而至的萧道鸾,眼睁睁一股墨黑色的剑气消失在了那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