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铎权当没看见,埋头对付着一只蟹钳。
吃过了晚饭,方端问徐暖还要不要再去哪儿玩玩,还没等徐暖开口就被徐铎镇压了:“她坐了半天火车,也应该回家睡觉了。”
徐暖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可也不敢吭声,只能顺着哥哥说:“就是就是,不麻烦方端哥哥了,下次我们出来唱k吧,我出钱!”
方端笑笑:“行,那我等着。”
徐铎冷眼瞧着两个热络的人,实在想不出日理万机的方端哪来的那个美国时间陪徐暖唱歌,但也没说话,他心里也默默组织着,毕竟方端很给自己和徐暖面子了,下次徐暖叫他出来的时候,自己索性就请他吃个饭,也不能总是占他的便宜。
方端这半天陪的尽职尽责,最后还帮徐铎把徐暖的行李搬到了楼上,徐铎想了想:“要不你留下喝杯茶吧?”
他说是这么说,但只是客套,可方端真的点点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功地把徐铎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起来,你家我一年也来不了一次。”方端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我这么个破地方不来也没有什么吃亏的。”
徐铎一面说,一面给方端沏了一杯金骏眉,他知道方端爱喝这种茶,果然方端露出点惊讶之色:“你家还常备金骏眉?我记得你对茶没有什么偏爱。”
徐铎颇感尴尬,只好老老实实道:“虽然就是个出租屋,总觉得家里来人得有点茶,我想着三哥爱喝的就是好东西。”
方端看了他一会儿,半天才说:“你倒是瞧得起我的品味。”
徐暖去洗澡了,一点水声更加衬的客厅安静,徐铎坐在方端旁边,两个人无话。
就在徐铎有点神游的时候,方端突然靠他近了些,握住了他放在膝头的手。
“三哥……”徐铎紧张起来,艰难地说,“徐暖她在洗澡。”
“我知道,我就握握你的手。”
徐铎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他的手心很烫,和他平日那种冷淡的态度截然不同。
于是徐铎猜想是不是方端见自己家人团圆,也生出一点想家的柔软心思,只好忍着羞耻,想自己的地位,实在没有立场拒绝对方偶尔需要的一个小小温存。
6
徐暖回来后忙于同学聚会,徐铎也在做春节假期前的工作收尾,有一天赵春生风风火火地跑来跟他分享大八卦。
“铎儿,我给你说,说出来你都不相信!”
徐铎早就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你先说。”
“今天,我见着天方的大老板,方端了!”
“哦。”徐铎点点头,眼睛都没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怎么了,老人家身体可好,老眼昏花的厉害吗?”
“什么跟什么?”赵春生挥挥手,“告诉你,人家可不是老头,是个年轻小伙子!”
“哦?有多年轻?”
“比你大不了那么几岁吧。”赵春生一脸的向往,“含着金汤匙出生就是好啊,年纪轻轻就是天方的老总,并且人还长特精神,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强!亏我还以为他得是个老头子。不过你说他那么年轻还能看花眼我就搞不懂了,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
徐铎勾勾嘴角:“我看你对他很欣赏嘛。”
“那当然,你没见,真是一表人材。说起话来还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觉得他对我还挺关注的。”
徐铎忍住笑:“是嘛。”
赵春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是我心理作用。不过人家那办事能力真没得说,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游手好闲的那种,没想到人家方总,名牌大学毕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我要是他老爸,我也早早把公司脱手给他,到国外养老去啦。”
方端的事,徐铎自然很清楚,有些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赵春生一板一眼:“人家当真就那么好,我这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么。”
说完他话头一转:“对了,年末了,今年要不你和你妹妹干脆来我家过年好了,让你嫂子给你们炖年夜饭。”
徐铎听了,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不了,怎么好意思麻烦嫂子呢?我和我妹也行的,再说……”
再说万一今年方端没有去美国过年,突然间找他了,到赵春生那里去势必让方端不高兴。
赵春生不明所以:“再说什么?”
“再说我妹怕生。”徐铎随便找个借口搪塞,“那个小丫头片子可喜欢害羞了。”
终于熬到律所放假,徐铎租了一辆车,去各大市场采买。虽然只有他和徐暖两个人,但毕竟徐暖上了大学,一年就回来两次,过年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凑合。
事实上徐铎做饭还是挺有两下子的,自从他大三那年后妈过世,徐暖还在上初三,徐铎就开始学着自己做饭,从进了厨房就鸡飞蛋打锻炼到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徐铎。
他买了窗花和对联仔细贴过,还买了冰糖橘、皇帝柑、番荔枝等平时自己根本不会去买的水果,又从超市里捣腾了一些巧克力、瓜子、杏仁和糖,抽空把家里的家具认真擦拭了一边,顺带洗了衣服,来了个彻底的扫房。
“哎呀,谁以后嫁了我哥,那就有福了。”徐暖忍不住赞叹,“我哥这么贤惠我都舍不得让给别人!”
“你少在那儿给我灌mí_hún汤。”徐铎把刚出锅的糖醋里脊盛进一个瓷盘里,“帮我把这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