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一颗小心脏被折腾得哟……
言小有在“潜意识”的支配下磨磨蹭蹭地下了飞机,到托运行李那儿又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大箱子给搬了下来,最后磨磨蹭蹭地磨蹭到出口处实在是无法再磨蹭了。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间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正微笑朝他招手的江心。
额滴个神啊……
言小有现在算是明白人为什么不能做亏心事了,也明白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悔之晚矣。
深呼吸,淡定,不要怕,被“占便宜”的人又不是你……
像这样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暗示,言小有走到江心跟前时才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挺自然的笑容,挥了下空着的左手说:“嗨,好久不见——”
——个头啊!卧槽这打招呼的方式简直蠢到家了!
言小有脸都被自己给蠢红了,而江心这时已经从栏杆那头绕过来到他身边,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扭头看着他关心地问:“师兄,你很热吗 ?”
“……啊……热!好热啊这里!”言小有深深抽了口气,还装模作样地揪起衣领扇了扇风。
江心点点头,配合着他的话道:“可能是机场里暖气开得太足了,你刚下飞机不太适应,我们先出去吧,车在停车场。”
“好啊好啊。”言小有连应两声,他现在前胸后背上都是汗,估计再待下去他就能整个人原地蒸发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机场门口,接下来就要行走在一月的冷风中,江心便站定对还在用手当扇子的言小有说:“师兄,你把外套穿上吧,外面温度还是挺低的。”
言小有一个在美国待久了的人对“天冷加衣服”这个概念说实话已经有点模糊,大冬天就穿件儿衬衣在雪地里浪也是常事,所以这会儿不太在意地说:“不用,我现在正热呢,凉快凉快正好。再说距离也不远,走过去没几分钟就到了。”
“身上热着出去被冷风一吹很容易感冒。”江心把两个箱子立在一边,从言小有肩膀上褪下背包带将放在那个大箱子上,然后拎起他挂在臂弯里的大衣,双臂环到他背后把衣服展开,道:“来穿上吧。”
江心这一套动作做得无比自然,言小有都懵了,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扎起两条胳膊,江心就势替他把衣服穿到身上,顺带着连扣子都一起系了。
“头上还有汗,擦干再出去。”江心说着又扶住言小有的肩头,用手掌帮他把额头擦了擦干。
等江心都把手收回去了,言小有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
刚才是什么情况……?
他好像莫名其妙地被人给照顾了,而且这种照顾方式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残障人士。
不仅残疾,而且智障……
江心已经又拉起箱子准备出去了。
走之前他回头望了眼言小有,见他还呆愣着站着不动,就叫他:“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在这里办吗?”
“嗯?”言小有瞬间回神 ,反应两秒忙摇摇头道:“没有了,走吧。”
“嗯。”江心看着他笑了下,走到前面带路,步子始终不急不缓地迈在言小有侧前方半步的地方。
而言小有则是一路紧张加尴尬,竟没注意到自己的两个箱子加一个背包都在江心手上,他跟个甩手掌柜似的跟在人家后头,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做爹的来接刚从学校里回来的儿子,还是不太孝顺的那种。
好在言小有连这一点也没意识到,一直等他们走到车跟前,江心要把行李往后备箱放时言小有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抱歉抱歉,怎么都你拿着……”
江心并不在意,把行李放好后走过来替言小有打开车门:“快上车吧,外面冷。”
“嗯……”言小有跺跺脚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别说,他还真有种被冻透了的感觉。
留学五年期间他只回过一次国,还是在夏天,所以他已经不太记得a市的冬天是什么样子。
不过刚才这短短几分钟倒足够让他彻底记起来了。
风寒刺骨,直入骨髓,那一道道的仿佛都带着刃,把裸露的肌肤割得生疼。
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一句“十分想念”会不会显得太贱了。
言小有心里这样想着便哧哧地笑着用嘴里呵出的热气来暖手,手暖了再捂到耳朵上给快被冻掉的耳朵取暖,江心上车后看他这样就先打开了空调,对他说:“稍等一会儿,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没事,皮糙肉厚的不怕冻。”言小有为了风度不要温度,不好意思继续呵气就把手放了下来,结果江心却忽然伸手过来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他的手背应该是凉的,因为刚刚拉过箱子,但他的手心却意外的温暖。
言小有二次懵逼。
“那只手也给我吧,我手热,帮你捂捂。”江心已经摊开另一只手掌朝他伸过来,关切的态度十分诚恳。
言小有愣了愣,突然大大咧咧地笑了下,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和另一只一起乖巧地放在大腿上,开玩笑地说:“你别这样,是不是最近看上什么姑娘了,想追人家不知道怎么做就先拿各种人练手啊。”
江心也笑了笑,双手移回方向盘上,边瞄着后视镜倒车边道:“没有这回事。师兄你呢?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前了,你这两年一切都还好吗?”
“我挺好,你看看我,把自己喂得油光满面的。”言小有现在已经不冷了,胸中那簇名为“内疚”的火苗又开始啪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