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走吧。」不给聂文试探的机会,聂潜朝他摆摆手。
聂文望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聂潜靠在沙发上,抬头盯着屋顶的吊灯,静静的看不出什么想法。
凌越站在楼上,俯视着楼下,一动不动,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房。
次日,聂文再来到聂潜的房间。他淡淡的笑了。
没有什么是值得聂潜困扰的。
房间整洁如昔。
虽然昨夜喝得烂醉,第二天聂潜却不见颓丧,精神不错的去了公司,完成工作后,像平时一般回到家。
饭桌上,凌越默不吭声的吃着。聂潜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一切看起来平静极了,就像聂潜没有突如其来的抽风之前,在聂文看来。
然而在聂文心里默默欣慰的时候,通讯器响了。聂文皱了一下眉,进餐时,他的通讯终端是设定为拒接的,但有一些号码特殊。于是他走到一旁,按下了通话键。
凌越抬了下眼皮,夹菜时很自然的望了几眼,聂文不动声色的听着,偶尔点点头,但表情却沉重起来,然后,通讯器被递到聂潜手上。
聂潜仿佛早有预感,已经放下了筷子,把通讯器放在耳边,「说吧。」
通话的内容凌越听不见,但也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通话的同时,聂潜敏锐的感觉到凌越的目光,他回望着凌越。
凌越冷不防被捉个正着,脸上保持着镇定,心里却突突跳着,聂潜有一种天生的威慑力,让人不由得臣服,若是心里有鬼,那就更是有让人无处遁形的效果了。
「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聂潜交代完,毫不拖泥带水按掉结束键。
挂断后,聂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似乎通讯器里的事并不重要。但是,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凌越食不知味的吞着,是在找齐希吗?
然而,过了几分钟,通讯器再次响起。这次,发出声音的是聂潜的位置。
他也是一怔,他的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没有将私人资讯告诉别人的习惯。
稍作犹豫后,聂潜接通通讯器,没说几句,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往花园走去。
等他回来后,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而且回来后,聂潜并不是接着用餐,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并叫上聂文。
到了下午,聂宅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六十多岁的老人,脊背却挺得比时下的年轻人还要笔直,发丝已经白了,双目却炯然有神,背着手欣赏着墙上的画。
聂潜在看见他的背影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严肃了起来,正色道:「何老,中午接到您的讯息已经很意外,您居然亲自来了,真是罪过,我下午还有个会议,所以婉拒了您的邀请,没想到您会光临寒舍,若早知是如此重要的事,晚辈该早做准备。聂文,把下午的会议推了,顺便把上次拍到的茶叶拿出来。」
何老转过身,露出淡淡的微笑,「不必客气,是我老人家打扰了。」
聂潜说着客气的话,请他坐下。
何老,能被聂潜恭敬对待的人屈指可数,何敬轩是其中之一。
军人出身,商业上行事的手段也铁腕如军营般,一手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和那些发达后拈花惹草的男人不同,何敬轩深爱自己的妻子,唯一的遗憾是他的妻子早逝,仅留下一个女儿。
偏偏女儿对金融又不感兴趣,只爱绘画,可何敬轩对爱女却并不苛求,让她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嫁了一个虽然不老实但又不得不老实、又哄得她开心的男人,何敬轩只希望女儿能一直快乐,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也不敢对她不好!
他把对女儿的期望全都寄托在孙子上,恨铁不成钢啊……
看着聂潜,为什么这个不是他的继承人,这种想法无法自控的油然而生,然而他也清楚,自己的家业要有流着他的血的人来继承。
他虽然老了,但还不够老,齐希,还有调教的余地。他这个孙子,不是愚笨,只是被钱娇惯坏了,女儿疼爱儿子,孙子在他那里吃苦,女儿就开始撒娇,开始求情,结果养出一个败家子。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何敬轩道,「贤侄啊,你父亲最近可好?」
「父亲身体不错,瑞士的环境很适合他休养,上次回去他还提起您,羡慕您依然雄风未老。」聂潜寒暄着。
何敬轩摇摇头,感叹道,「老了老了,我们这些老人唯一指望的,也不过是儿孙福罢了。」
聂潜轻笑了一下,并不搭腔。
何敬轩并不在乎他怎么说,他既然来了,事情的发展就已经在他心中有了定数,「贤侄恐怕已经猜出我的来意了。」
「有几分。」聂潜道。
聂文适时端来热茶,何敬轩接过来端在手里,慢慢道:「这次,是我家齐希做得不厚道,孩子不成器,也该管管了,给个教训也好。」
何敬轩抬出了他父亲,想必是已经与他通过气。聂潜露出了然的笑容,「何老,您太见外了,我明白,交给我吧。」
点到即止,何敬轩满意的颔首。
可恶的老头子,聂潜闭上眼,「聂文。」
「在。」
「先收手,把那些人撤下来,难怪一直没有齐希的消息,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躲那么久,原来已经惊动了何敬轩。」
「就这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