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又來了,在会稽长史府沒有找到苏任,便追到了沙坪。见苏任正穿着单衣与一群民夫奋力将巨石绑起來,拉着龙门吊上的绳索往城墙上面送,赵闻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区区数人就能将这么大块巨石送到这么高,”
苏任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赵大夫怎么跑到这來了,是想刺探机密还是学习技术,”
赵闻的心思全被高高的龙门吊吸引了过去,对于苏任的问话根本就沒听见。苏任无奈的笑笑:“这叫龙门吊,搬石头太辛苦了,想了这个办法能轻松一点,那边那些叫起重机,吊些小石头,垒城墙不是好活,能想办法减轻劳动就要动动脑子。”
赵闻看了好半天。龙门吊造的很粗糙,虽然用了很粗的横梁,在巨大石块的压力下,整个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总是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折断。
苏任拍了赵闻一把:“赵大夫是來欣赏龙门吊的,”
“呃,啊,”赵闻回过神來:“长史见谅,在下被这巧夺天工的技艺惊到了,此物设计精巧,不知出自谁手,”
苏任嘿嘿一笑,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拍。
“是苏长史所造,”赵闻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带着赵闻回到临时居住的木屋。这里是工地,一切都很简陋。黄十三弄來一盆水,苏任洗了洗手脸,干了一早上活,出了些汗,苏任觉得浑身清爽。示意赵闻等一下,亲自弄了些茶叶冲泡了一壶茶。滚烫的热水倒下去,浓郁的茶香便弥漫开來。
就在屋外的阴凉处,一块长木板上,苏任请赵闻就坐,茶壶和茶杯摆在中间。赵闻还沉寂在刚才的震惊之中,不时的扭头望向远处不断将大石头送上城墙的龙门吊。
“请,这里的水不好,泡出來的茶汤沒有蜀中好喝。”苏任首先端起一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赵闻也尝了一口:“苏长史真是大才呀,这等鬼斧神工都能想出來,有了这东西,日后搬运重物就方便多了。”
“呵呵呵,这龙门吊不易移动,只适合干这种粗苯的活,提起放下沒有问題,搬运是不成。”
“那也让人惊讶,此前筑城必先垒起土山,以木棍铺垫,耗费大量人力,这才能将巨石一点点推上去,一块千金巨石,需要数百人忙碌半日,苏长史造出來的龙门吊,只需三五人一刻钟就能完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呵呵呵,赵大夫过奖了,”苏任一杯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赵大夫从会稽追到这里,可是有事,”
刚刚还一脸兴奋,瞬间黯淡下來。放下茶杯,赵闻先对苏任躬身施礼:“还请苏长史救救我南越国,”这句话一出,赵闻的眼泪也跟着下來了。
苏任连忙扶起:“赵大夫这是怎么说的,快快请起,慢慢说,能帮上忙的吾一定帮忙。”
“实不相瞒,我南越国出了大问題,”赵闻擦了擦眼泪:“正如苏长史所言,我王的确有内附大汉之心,只可惜不少朝臣并不愿意,所以此事便一直拖延,此次在下前來汉地本要去长安面见大汉皇帝,谁料随我一起來的副使从中作梗,好好一件事就这么半途而废。”
“苏长史不用怀疑,内附大汉是我王早几年前就有的意思,南越本就是汉人建立,认祖归宗无可厚非,况且南越国地处荒蛮,百姓终年食不果腹,若能得到大汉的庇护,就能让更多的人活下來,我王一心为南越百姓,可惜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只顾自己,眼里沒有一点天下。”
“何人如此厉害,竟然能危及到南越王的地位,”苏任明知故问。
赵闻擦了擦眼泪:“苏长史何必装糊涂,据说这次的事情有中原汉人的影子,还请苏长史手下留情,我王一心内附绝无二心。”
苏任摇摇头:“赵大夫错了,此事和我沒有半点关系。”
“那个赢公子不是您的属下,”
苏任摇摇头:“我和他只能称之为相识,连朋友都算不上,说起來你们南越和此人倒有几分渊源,南越乃是先秦大将赵佗所创,此人姓赢,赵大夫明白沒有,”
“啊,当真,”
苏任点点头。
赵闻沒了言语,傻愣愣的坐在苏任对面好半天,猛然一下起身:“苏长史见谅,在下告辞了,”
苏任一把拉住,最近跟李当户学了几招,对付赵闻这种文人还是可以的,一脸笑意:“着什么急,现在回去也晚了,赢公子一月前就去了南越,要干什么早就办妥,你赶回去也沒用,來來來,咱们继续喝茶。”
赵闻挣扎了两下,沒能甩开苏任。赵闻急道:“非为此事,在下真的还有要事,还请苏长史见谅。”
苏任还是沒放手:“不就是飞虎军统领赵宇嘛,人家早就走了。”
赵闻停止了挣扎,看着苏任:“苏长史知道,”
“飞虎军统领赵宇,爵苍梧候,乃南越王赵胡叔辈,也是国相吕嘉的女婿,手中有飞虎军一万,乃南越国最精锐的兵马,镇守王城番禺,吕嘉要想动手,赵宇是个好帮手,昨日你去我的府上之时,赵宇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你回去又劝你來沙坪,你尚未出城,赵宇已经绕道西门走了。”
赵闻目瞪口呆,他们的事情,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沒想到苏任知道的清清楚楚,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南越国危矣,”
“是呀,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出现叛乱就是灭国的前兆,夏商周全都葬送在叛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