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寿春,住在淮南王的别院里,苏任美美的睡了一觉,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觉得浑身清爽。面见淮南王的事情被安排在下午,中午这段时间沒事干。负责接待他的左吴和伍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昨夜走后一直沒有再來过。
院子不错,到处透着绿意,苗圃花卉应有尽有,最让苏任喜欢的是后院庭院中那颗叫不出名字的大树郁郁葱葱,这在北方的冬天是很难见到的。知道苏任习惯的黄十三早已经让人在树下摆上几案和几个坐垫。
吃罢了早饭,苏任打了个饱嗝,用水漱口之后,信步來到大树下,轻轻拍拍树皮。树形很不错,高高大大如同伞盖覆盖几乎整个院子。苏任不认识是什么树,看上去象杉树又觉得像松树,想找个人问问,整个院子里一个仆役和下人都沒有。
“此树名叫紫杉,也叫赤柏松,看样子应该有百年光景,只可惜只有一株雌树,若再有一株雄树,等到來年月便是红果慢枝,必定美不胜收。”韩庆來到院中,见苏任正在研究院子里的大树,便出口说明。
苏任回头:“难怪我觉得既像杉树又像松树,据我所知结红果的杉树只有一种,名字叫红豆杉,该不会就是它吧,”
韩庆一笑:“红豆杉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抬头望着大树,苏任在心里衡量这么大一株红豆杉放在后世能卖多少钱,只可惜这里是汉代,沒有那个二百五为了一颗树投入成千上百亿。苏任叹了口气,暂时搁置自己的发财计划,盘腿坐在垫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你从外面进來,难不成有什么事,”
韩庆一笑:“先生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苏任笑道:“一身的晨露,脑袋上还有露水,鞋上的泥沒干,袍服下摆上也有泥,说明你去的地方不近,又见你红光满面,想必是好事,说吧有什么好事,”
韩庆按照苏任所言,上上下下将自己打量了一遍,不仅佩服苏任观察入微,还佩服苏任猜想的一点沒错,摇头苦笑两声:“先生的眼光果然不一般,的确有好事,先生可知道淮南第一剑客,”
好端端的说起树,又好端端的说起淮南第一剑客。两件事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关联,苏任倒是从中品出了些许意思。若说红豆杉是苏任一时起意,那韩庆的发问绝不是空穴來风。要说旁人苏任可能不知道,作为一个武侠迷,淮南第一剑客雷被的大名,苏任清楚的很。
要有江湖先有侠客,要有侠客先有豪侠。侠客的原型就是古代的那些豪侠,当然这些豪侠可沒有小说中说的那般大义凛然,他们更像古惑仔里面的黑社会,多是一些泼皮无赖,或者攀附权贵,或者聚众勾连,在当地行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事情。
除了这些无赖,侠客的來源还有一种人,被称作剑客。君子六艺中包涵礼乐射驭书数,到了秦汉之际又有了剑术,也就是说老祖宗其实很注意人的全面发展。拿孔子來说,不但学问好,驾车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和后世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相比,古人才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精英。雷被号称淮南第一剑客,也是淮南八骏之一,是淮南王手下得力人才,不但学问做的好,剑术更是一绝。
韩庆突然提到雷被,苏任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刘迁准备找雷被对付咱们,”
韩庆摇摇头:“不是刘迁是左吴和伍被。”
“呵呵,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淮南王和刘迁都沒有动静,这两个人反倒着急了,说说他们准备怎么对付咱们,”
“并非对付咱们,及时雨送來的消息说左吴让雷被刺杀刘迁。”
“刺杀刘迁,雷被又不是傻子,刘迁是淮南王世子,杀他不是找死吗,”
韩庆神秘一笑:“先生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快说,别废话,难道说左吴和伍被准备让淮南王另立世子,”苏任的眼睛一下睁大:“等等,我好像明白了,该不会是刘宏吧,”
韩庆点点头,对苏任分析问題的能力赞叹不已:“先生思虑缜密,在下佩服。”
苏任笑道:“看來这个刘宏在淮南各级官吏中的地位不低呀,左吴和伍被都是淮南王刘安的心腹,竟然都支持刘宏,刘迁这个世子也做的太窝囊了。”
“那倒不至于,实际上淮南王还是很喜欢刘迁的,要说淮南国最窝囊的公子,恐怕是淮南王的长子刘不害了,因为他是庶出,非但淮南王不喜欢他,就连刘迁和其他几位公子都对他们的兄长沒有好脸,无论刘不害做了什么样的大事,刘安从來沒正眼看过他。”
“哦,既然如此我倒想见见这个人。”
韩庆道:“人就在门外,先生相见立刻就能见到。”
“來了,什么时候來的,”
“今日一大早就來了,还带着儿子刘健,在下觉得刘不害已经废了,倒是刘健先生可要留意,此子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只要能搬到他的几个叔叔,估计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好,太好了,快快相请,”黄十三就要出门,苏任又连忙拦住:“等等,我要去迎接,”
刘不害四十多岁,他的母亲本是王宫的婢女,刘安酒醉才有了刘不害。虽然是长子,却因为母亲的身份低微,生下刘不害之后便被王后荼赶出王宫,下落不明。后來听说饿死在什么地方,暴尸数月连个收尸的都沒有,而刘安对此不发一言。那时候刘不害还小,长大之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