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茗顿时满脸通红:“那是权宜之说!若非如此晏纹非当场杀了你不可!”
晏纹同玄兮的关系他也大致有点明白,不过此刻当然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万一触了师父大人的霉头可就不好。
果不其然,这个解释玄兮听了便再也不说话了,芥茗心想这人当年还真敢下手,自己假意捅他一剑已是愧疚万分,他可是将自己的师父亲手杀了,也不知这么些年受了多少精神折磨。
又或许,这人本就是个淡薄至极之人,与他师父感情本就不和,那样下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愧疚吧。
芥茗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打量他俊美英挺的脸,不知玄兮是哪里人呀居然生的如此好看,要不是这张脸恐怕都没人愿意和这个冰柱子说话。
不过,想不到这么不苟言笑的人竟也会有青鸟那样的朋友,不远万里从剑势宗赶到黑水乃至青城,且一看到他受伤就如同自己受伤一般暴怒伤心,如此想来,竟不自觉令人心生嫉妒。
他五百年走过,唯一说得上话的好友便是晏纹,可晏纹极少关注他状况如何,只会偶尔提醒他注意修炼,仿佛他天生只是个形影相吊的人,而晏纹如今有有些疯魔激进,惹得芥茗一想到就头疼。
除了晏纹,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玄兮了。
如此想来,他竟莫名有些触动,情不自禁朝玄兮挪去几寸想离得更近些,不料还没挪几步玄兮便叫道:“离远点。”
玄兮仍旧闭着眼,芥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师父何必这么小气!”他又气又笑地问,不过为表亲昵罢了,连母老虎都不会拒绝小老虎的吧!
玄兮缓缓睁开眼,泛着冰色的瞳孔波澜不惊道:“我还未恢复,周围灵力不畅。”
芥茗一梗,眯着眼慢慢缩回去,想着待会儿还是乖乖去劈柴好了。
他难得乖巧,深黑眼中的失望像一只骄傲的小刺猬,露出一点点又赶忙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玄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沉默半晌,沉声道:“就在这里待着同我一起修炼吧。”
“啊?”芥茗茫然地看向他,可玄兮已经再次入定,这么自说自话,这么信他芥公子就一定会赏这个脸吗?
事实证明,想到外面有个来势汹汹的青鸟,他还是给玄兮一次机会赏他一次脸好了。
师徒二人盘腿坐于新柳之下,周围灵气浮动,早春花香飘逸,难得浮生相偎,安享这半日闲暇,芥茗法力全盛对灵气自然不多需求,便一边静坐休憩一遍将附近的灵气都收拢于身畔供玄兮修炼。
直到太阳落山都无人前来打搅,玄兮起身,白袍竟然未沾到半点灰尘,芥茗无言地拍着衣服问道:“青鸟来看你为何一整日都没过来?”
玄兮自然而然道:“他熟知我会打坐修炼至日暮西山,故不来打搅。”
“哦。”芥茗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酸溜溜地想还真有人爱用热脸贴冷屁股。
跟着玄兮小心翼翼走出院子,芥茗时刻谨防青鸟半路杀来怒指他心怀鬼胎辣手摧师,恰好观里还有个神经不正常的帝师,捅破了马蜂窝后果不堪设想。
不曾想,步入大厅,青鸟正在和宁封子平心论道,看到芥茗来了只平静掠了一眼,最终还是看向玄兮。
“玄兮,你已安然无恙了吗?”青鸟略显激动地站起身,芥茗暗暗呸了好多声。
玄兮却未改冷清模样,微微点头道:“已无大碍。”
“仍有小碍,切记不可掉以轻心哟。”一旁的宁封子装作自己有一副美髯的样子老神在在附和道。
玄兮看向宁封子,恭敬点点头:“多谢真人提点。”
闻言,青鸟又失望地看了一眼芥茗,略带担忧地看着玄兮:“还须如何疗伤?恐怕你短时间内也没法儿远行了吧?”
玄兮皱了皱眉问道:“你从剑势宗到黑水是为何事?”
青鸟想了想,终是犹豫道:“是大事,你养的那只白鹤……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照顾了些日子后来它便一直有些恹恹的。”
白鹤?什么白鹤?
芥茗还没想起来是什么东西,玄兮却已沉下脸:“你来之前他情况如何?”
“不进食,不起身。”青鸟回答。
宁封子眯了眯眼:“什么白鹤,难不成比活人还重要吗?年轻后生我可告诉你,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欠了一丝火候我可得用药浴给你补上,若你直接走了,恐怕日后降妖除魔到一半儿就得力不从心了。”
芥茗一听这可不行,不说玄兮对他多么情深意重的,但说玄兮现在起码是他的靠山,山倒他去哪儿哭,于是立刻接上:“真人说的是,与其半路失力不如现在把身子养好再说。”
青鸟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若非是你,玄兮怎会受到这么重的伤?”
芥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宁封子也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知道此事根本瞒不住,无论如何愧疚补偿都会被沦为话柄受人指责,玄兮见他浑身僵硬,有意无意地站到了他身前,对宁封子说道:“真人莫过担心,一场误会而已。”
青鸟低垂的双眸微微黯淡了一瞬,随即抬头意味深长道:“既然你说了是一场误会,那便当做是误会吧。”
玄兮点了点头:“多谢关心。”
宁封子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这件事不简单了,不过他虽然爱多管闲事可也不会纠缠着无意义的事,特别是当事人都说是误会了,于是他点点头:“不是很懂你们现在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