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早就闷不吭声地挑好了自己想吃的菜,反正今天赚的钱都要交给杜氏,现在不吃白不吃。
看见自己相公挑的尽是素菜,她剜了他一眼,重新帮他挑,多选了几样荤菜。
雷向义轻轻地笑了笑。
钱氏脸一红。
雷向仁和赵氏瞄一眼他们手里的小篮子,不甘示弱地也全选荤菜。
一结账,六十二文钱,打八折是五十文钱。雷向仁和赵氏二人心疼得直皱眉,转念想到这些是杜氏出的,心里才舒担。
吃完后,几人赶着车回家。
出了镇,路上就安静了,只有毛驴脖子上的铃当叮叮响。
雷向仁轻嚷一声,引起雷向义和雷向礼的注意。
“二哥,有事?”雷向义问。
雷向仁斟酌着道:“老三,老四,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怎么样。”
赵氏和钱氏都看过来。
“二哥想说什么就说吧。”雷向义气道。
雷向仁道:“今天我们净赚一百六十文钱,去掉吃饭的五十,还剩下一百一。我想我们兄弟三人媒人落二十文钱,剩下的再交给娘。你们俩觉得怎么样?你们看,我有两个娃,平常连给他们买点零嘴吃的钱都没有。”
雷向义哼笑,“你说的谁信?我不信你以前做工时赚的钱真的全部交给娘了。”
雷向仁眼一瞪,“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你肯定也是,不然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做了?”
雷向义不说话。
雷向礼暗自郁闷,难道只有自己老实得把赚到的所有钱都交给娘了?
雷向仁缓了缓语气,“谁还没个私心?你以前不也常说没钱给欣欣买零嘴吗?
再说老四,该说亲了,也向多攒点钱吧?到时候新媳妇进门想给媳妇买朵花的钱都没有就丢人了。”
雷向礼脸一热,忙道:“说事就说事,别乱扯。”
“哟,四弟还害羞了。”赵氏大笑。
雷向义和钱氏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没意见,”雷向义苦笑一声,“你们也知道娘不喜欢我们欣欣,到现在为止,除了逢年过节,她吃到零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和雷向仁达成一致后,都看雷向礼。
雷向礼虽熬觉得欺骗牡氏不好,但没有反对,“戒……没意见。”
几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当即各自拿了二十文钱收好,轻松地聊起其他话题。
这天晚上收工后,秦勉给了陈四五个钱,让他把点心送去给郑六和王顺,并代表他和雷铁慰问郑六和王顺。
秦勉预留了他和雷铁的菜和米饭,就着还没熄火的锅灶做了炒花饭填饱肚子,两人才赶着车回家。
这会儿,天巳黑了,将近圆满的月亮挂在半空,月光清淡柔和,朵朵白云安静地漂浮在周围,衬得夜幕越发地黑。
秦勉回头看了看,“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后面有人?”
别说,山道上就他和雷铁两个人,两边大山都静悄悄,着实有些渗人。
“是有人。”雷铁淡定道。
秦勉吓了一跳,“谁?觊觎配方的人?”
“别担心。”雷铁按住他的手,轻轻一拉缰绳,水牛停下脚步。
牛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消失,夜空下更加静寂。一阵风吹来,秦勉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雷铁示意他坐在车上别动,无声地跳下车,走到路中央,平静地向车后望去。
秦勉莫名地想到武侠里武林高手即将面对面的场景。
雷铁表现得很淡定,他也就不紧张了,在车上转过身,好奇地向远处看。
四个壮实的大汉手中都拿着结实的棍子,快速靠近。
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路中间并不逃跑,四人面面相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举起棍子快步靠近,在两丈外停下。
“雷铁、秦勉,想必你们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识相的就把汤料的配方叫出来!”其中一人挥着根棍子威胁。
雷铁身影一闪,秦勉还没看请他的动作就听到一声惨叫,定睛一看,方才说话的那人软软地跪在地上,两手胳膊以一种奇怪的造型伸向背后,不停颤抖,脸上的肌肉丑陋地扭曲着。他手中的棍子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剩下三人大惊失色,一时不敢上前。连喝过灵泉水的秦勉都没看请雷铁的动作,他们就更不可能看请,因为未知才更觉得惊恐。
秦勉狡猾一笑,扬声道:“雷铁,我没看请,对付下一个时动作慢点,我学一学。”
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打起哆嗦。
“好。”雷铁右脚在地上一点,人闪出去,在第二人身后站定,右手极快地在他双臂上的某个位置连点三下。
第二人和第一人反应一样,痛呼一声,软倒在地,无论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惊惧地蹬着雷铁,声音发颤,“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雷铁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今日起,三天之内,你们都无法动弹。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再敢放肆,我会让他全身软如面团,终生无法自理。他若是不信,随时可以来尝试。”他的语速很慢,而且语气平淡,但正是如此才更慑人。
秦勉却失笑出声,这家伙是被食肆里的烟火味熏久了吗?连打个比方都能想到“面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