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衙役用的虽是佩刀,力道却一点都不比使用杀威棍的时候小。才打到一半的时候,马长河就瘫倒在地上,不停的嚎叫求饶。
可是祁师爷一点反应没有,那些衙役自然也不会理会马长河的嚎叫,硬是将这二十杀威棍打完。
二十棍打完之后,马长河像是被拖去一层皮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他本就是个无赖,喜欢昼伏夜出,毕竟爬寡妇墙头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去爬,喜欢找低级女支女,又嗜好喝酒,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二十棍下来,身体像被抽掉一半灵魂,去了半条命。
祁成顺知道,马长河虽然像死了一样,但却没死。
他做师爷多年,陪着县太爷审过无数次的案子,这样的刑罚也经历过无数次,被打的嫌疑犯十有**都是装死的态度。
那么眼前这个马长河也不会例外。
既然没死,那就继续审案。
按照公堂审案流程一样,执行杀威棍的衙役将马长河提起来,拖到祁成顺面前,让他跪好。
此时的马长河确实跪不了,只能趴着。
对于此,所有经过杀威棍的嫌犯大多都是这样的状态,祁成顺也见怪不怪了。
祁师爷眯着眼睛,身体稍微前倾,既是审问,也有威胁的意味在,“马长河,这回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了吗?”
马长河心里有数,肯定是因为那袋银子。可是他是始终觉得那银子是自己主动跑到他家里,那就是他的。
再说了,就算是犯了杀人大罪的嫌犯,也没有自己认罪的。
不认,还有一线希望,认了,就死路一条。
马成河把心一横,索性装糊涂到底,一口咬定,“老爷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犯了啥罪。”
还想负隅顽抗。
祁成顺气的双手抬高,拿出县府大人的威风,准备狠狠的拍下去,杀杀马马长河的锐气。可是抬起的手在落桌的时候,望着坚硬的石桌面,以手掌对桌面,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了手,拿起桌面上的银袋,“马长河,你可认得这银袋?”
马长河费劲的抬起头,看着祁成顺手里的银袋,那是刚才从自己身上掉来的东西,他不能说不认识。他点点头,“认识,这是我的银袋,是我一个相好的送给我的,留个念想。”
“相好的?”祁成顺知道他在说谎,这是所有犯人惯用的伎俩,不过在他这样的老手眼里就显得小儿科,继续追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
祁师爷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人抓来当面对质。马长河这下懵了,哪有这么个相好的。就算是他随口说了一个相好的,两人之前也没对过口供,抓来还不是立马就露馅。
后来又一想,这倒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马长河想着,随意报了个姓名和地址。反正跟他厮混的人很多,随意说一个就是。
祁师爷信以为真,当即命令两名捕快出列,前去捉拿那名女子作证。
当站在最后面的战栗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马长河在拖延时间,可是没想到这个祁师爷居然真的相信了。
亏他还是做了多年县官的师爷,简直太蠢了,愚不可及。
战栗嗤笑,就一个县府师爷,还想学县官审案,学的不伦不类,还毫无威严当众丢人。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拖延下去,估计天黑都审不完。这手上木盆里的衣服捂上一天,估计还要重新再洗一遍。
战栗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捂着嘴唇,抱着木盆就准备离开,被桂枝嫂子一把抓住,“栗子,你不继续看看了?”
战栗摇头,“不看了,怪无聊的,我要回去晒衣服。”
按理说,此时马长河被动刑受审,最高兴的应该是栗子才是。
比起村里那些被爬墙的寡妇,栗子才是被马长河迫害最深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今天这出,估计很快就会被他卖掉。
可是,看她的样子,怎么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可不像以前的栗子。
桂枝嫂子疑惑着目送栗子离去,好在她是站在最后面,此时的衙役又全身心在审案的祁成顺和马长河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悄然离去的战栗。
只是战栗刚走出没几步,又被桂枝嫂子叫回,“栗子,快回来,有好戏看。”
战栗无心看戏,本想拒绝,可是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是马家二老嘶叫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桂枝嫂子说道,“马长河要被带回县府审案,你快回来看看。”
看来,这个师爷还不算太蠢。
都说县府是吃活人的棺材,进去的别就想出来。
要说祁成顺做了很多年的师爷,却也只是在公堂上记载文案的闲职,既无文高八斗的才学,也无察微断案的能力,在县府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也就是在把亲生女儿拱手相送,攀上县府周志成这棵大树之后,才在县府有了稳固的立足之地。
他想学着县太爷的威风范,当众审一审这个抢劫的贼饭,却只是跳梁小丑,当众丢了一回面子。
但是毕安常不一样,他是捕快出身,因为破案有功,缉拿盗贼无数,被提拔为捕头。
他能听出马长河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所以在祁成顺下令去找那名女子之后,他先让两名捕快按兵不动,接着和祁成顺耳语一阵,说明其中厉害,当即让祁成顺改变主意,决定将马长河带回府衙,交由县太爷审理。
当祁成顺下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