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听说最近老有人想到咱们广登镇来却迷路走到那儿去,我都听好几个客人说起了。”
“我也听说了,你说,会不会是那一家三口作祟啊!”
“死得那么惨,不作祟才怪啊,吓死人咧!”
“请问!”佘七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喊住外头两个正在交流的中年妇女。两人都是旅馆的服务人员,正在外头修剪装饰植物,被佘七幺这么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后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大妈看到佘七幺的脸,脱口而出句本地话道:“囊个长的这么丑,吓死个仙人板板!”
廖天骄没完全听懂,但听到个“丑”字,登时就不乐意了,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上抓着铁栅栏对外头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还凶人家。
那大妈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对、对不起先生。”转身就要走。
佘七幺说:“大姐留步,跟您打听点事。”
两个大妈只好又站定,先头那个示意另一个开口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佘七幺说:“刚刚听你们说的,是大众旅社的事吗?”
大妈甲吓了一跳说:“您也知道这事?”
佘七幺说:“听说了一点。我们刚刚来的路上就是走迷了,跑到那个大众旅社去了,正怀疑旅馆怎么没人呢,结果里面出来些抬棺材出殡的人,有个年轻人给我们指了路,还说那里……有点邪门?”
大妈甲说:“咳,哪里是有点邪门啊,是邪门透了!您一定是遇上阿厉了,他怕吓着您,所以没跟您仔细说。”
佘七幺笑了笑说:“有那么可怕吗,那儿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妈甲刚要开口,却被大妈乙捅了捅,中途改口说:“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前一阵子那里发生了火灾,烧死人了。”
佘七幺说:“那就是今天那个阿厉他们送去落葬的那个?是谁这么倒霉?”
“咳,死得可不止一个!”大妈甲心直口快,“那里头是大众旅社的店主桑梅堂一家三口,三个人全死了,而且那事可蹊跷了!”
大妈乙一看大妈甲兴致上来了,着急道:“哎呀先生您别听她的,咱们乡下人就是这样,喜欢说道些有的没的,您是城里人,读过书的,不兴信这个。”
佘七幺却说:“不瞒您说大姐,我大学念的是民俗学,对这些事情很有兴趣,现在我在剧团里做编剧,这次就是带着我家里人一起出来旅行顺便采风的。”佘七幺说着,看了廖天骄一眼。
廖天骄说:“什么?”
佘七幺瞪了他一眼说:“装!”廖天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刚刚送给阿厉又从他手里捡回来的一百元拿出来。佘七幺接了递出去说:“这个给两位,权当小费了,方便进来跟我们仔细说说吗?”
两个大妈彼此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大妈甲一把接过了钞票说:“哎哎,您要问什么就问吧,屋我们就不进了,老板要扣我们钱的。”
佘七幺说:“那就把你们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呗,桑家旅社开了多少年了,生意怎么样,这次大火又是怎么个事情?蹊跷在什么地方都说一下吧。”
在两个大妈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中,桑家命案的细节得以还原。
桑梅堂今年四十三岁,二十年前,他带着妻子由别处来到广登镇,不久后便在通往印山国家森林公园的必经道路附近拿到许可证,开了一间大众旅社。他的儿子于十四年前出生,那个孩子听说由于先天体质虚弱的关系,一直没有去学校接受教育,而是由桑梅堂的妻子邱彤在家教育。由于桑梅堂脑子活络,邱彤又贤惠,夫妻俩将个小小旅社操持得相当不错,特别是在网上做了宣传后,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口碑。
不过小镇上的居民却对桑梅堂一家并不亲近,一来这种小地方人口流动低,当地人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普遍比较排外;二来是桑家似乎有点底细不清,据说没人知道这一家子从哪里来,以前又是做什么营生的,这么多年下来,也从没人见桑家有亲戚来过;第三点最犯广登镇人忌讳的是,桑家人拿肖家村做文章招揽生意。
佘七幺和廖天骄本来以为当地人会十分排斥谈肖家村,结果两个大妈倒是毫不避讳地就讲到了这一点。在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一个肖家村呢?有,两个大妈还能把具体怎么去老肖家村跟你说明白了,但是她们都不建议佘七幺和廖天骄去肖家村。
“那个村的人心肠不好,所以才会惹怒了神明。”大妈乙拿了钱,话终于也多了起来。
“怎么不好?”
“祖上传下来的老话,七步蛇毒蝎子,鹤顶红穿肠草,最毒毒不过肖家人。那里的人都走邪门歪道,看你不顺眼就把你往死里整。老村荒废下来之前,谁也不敢去惹肖家的人。”
佘七幺眼神一闪问:“那村子是怎么荒废的?我听网上说得玄乎,说是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里的人就不见了,只留了个空村子在那?”
大妈甲翻了个白眼说:“哪有那么玄乎,老辈人说就是一夜之间搬空了,不是不见了。”
佘七幺和廖天骄对望了一眼,看起来“单宁”之前所说的倒是部分属实,他曾提到村子里的人是一点点迁移走的,只是因为不被外人关注,所以当人们发现的时候,才误以为村子里的人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过,他还说了,肖家村的人搬家是被山鬼抢去了地盘。
“阿姨,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