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落下的声音还是那么大,但打在身上的力道被卸去一大半,他就知道自己还不会死在这里,只希望那个出去的人啊,快点回来。
“啧,也挺可怜的,索性再减一点,别到时候打死了算我们一条人命。”
另一个人没敢支声,但手上的力气一剑减到最小了,谁知道这小哑巴这么不经打啊,别一会就晕,他们也累啊。
也因为他不会说话,所以往常哀嚎遍地的声音在今日只有细小的哼声,就连哼哼的声音都是极迷糊不清的。
就是这样才越是觉得更为可怜……
这边莫挽青刚到院子墙那边,就听到里面穿来不同寻常的声音,这声音是……小哑巴!
思及此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下摆一捞就跳上墙,从天而降。
院子里登时静了,连拿着棍棒的人都傻住。刚才他们没看错吗?这个少年居然直接从一人多高的墙那边跳了过来!
“谁准你动我人?”
这句半点不客气的话是对宋氏说的,这些日子他自认对宋氏非常忍让,能避开就避开,结果人家居然直接找到他这里,还把小哑巴打成这样!
宋氏唇角微斜,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行了,不用打了,正主既然来了,还用得着他吗。”
第52章:对不起来晚了
莫挽青的视线从少年身上一寸寸扫过去,到他血肉模糊的臀部时陡升起强烈的怒气。
他自问在邹家很是低调,尽量不去招惹后院的女人们。但她们呢,一次次试图越过界限,挑战他的忍耐力!
“再问一次,谁准你们擅自动我的人?”
如此凶煞的少年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印象里的他是个言语偏少的单纯少年,第一次交锋就让她以为少年也就是个任人揉搓的软性子……
人往往就是这样,你弱他就强,反之当莫挽青直接表露本性时,那独属于战场历练出来的杀伐气息才真正叫人胆寒。
不,她为何要惧!她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而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可怜可卑的寄居者。昂首睥睨少年道:“是我,你待如何?我是将军夫人,你作为客人却胆敢欺辱家中管事,若是不以你正法,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
义正严明的话说出来却掩饰不了她的畏惧,颤抖的指尖虽已尽量掩藏,但莫挽青还是从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战栗。
他感觉到骨子里潜伏很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嗜血细胞在叫嚣着渴望杀戮,渴望鲜血的浇灌。
“欺辱?规矩?呵,在我的院子里规矩就是我定的。”
细白却遒劲的手指已然抚上刀身,五步以内的距离他有十分把握让这个女人成为祭饮血的第一个亡灵!
宋氏瞳孔紧缩,一种来自灵魂的震颤让她整个傻住,她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心脏猛地被攒紧……
“都给我住手!”浑厚的男声救星似地出现,宋氏只觉得杀气陡然撤去,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好。
她万分确定刚才少年就是要杀了她!
“夫君……”泪水盈盈的宋氏这一声呼唤饱含害怕和委屈,她是真被吓到了。谁会知道这么个小少年居然会如此恐怖呢。
邹晋楚头一次没搭理她,宋氏嫁给他近十年没有出过差错,端庄守礼的她一直是他最省心的存在,这也是他能一次次容忍她恶行的原因。
但显然他高估这个女人的脑子了,近日屡次惹事,一次两次警告看来并不管用。
莫挽青不管邹晋楚如何处置自己的老婆,径直去把地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小孩扶起。可怜的小孩静静地躺在他臂弯里,蜡白的脸看着直戳人心窝子。
对这个笑面虎女人,他这次是彻底看清了,她压根没有正常人的同情心,柔弱的表像只会衬得她更为恶毒。
少年眼里的厌恶让邹晋楚如遭重击,他的挽青何曾用过这么陌生的眼神看过他?少年柔软干净的笑容还在记忆中绽放,与现实中的冰冷就是两个极端。
他闭了闭眼睛,终归他还是一家之主,有些事还是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挽青,你让无辜家丁受伤颇重,罚你在院子里思过一个月,不准踏出一步,更不准任何人来看你。让你师傅好好教教你何为规矩!”
真搞笑,不用问经过,光凭一面之词就断定此事是他的错?还有那可笑的规矩,他本就不是邹家人,谈何规矩?
还有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那个他最欢喜的朋友,此刻正大义凛然地决定了他未来一个月的生活。
这就是一场闹剧,一场讽刺非常的闹剧!
邹晋楚的决定看似是在惩罚莫挽青,而对夫人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叫她回去多念佛经。决定出来,院子里的人看莫挽青的眼神更加恣意了,呵,一个惹怒主人的玩物而已……
其实,他的这个决定明贬实保,借此机会把莫挽青彻底跟后院这群惹事的隔绝开来,以后没有他的允许,宋氏也不允许踏足这里。
这是他对莫挽青的保护,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用心……
从那以后奇怪的是莫挽青还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不过和邹晋楚的关系也降到冰点,两人再无交集,连个照面都跟陌生人一般。
这一个月说来陪伴莫挽青最多的还是邹晋源,他是唯一一个不受限制可以来见他的人。
“不错,这几日进步挺大。就是执笔的姿势还有些不妥……”
讲解起来总有些说不清,邹晋源索性俯身绕过他肩膀,宽厚的大掌包住莫挽青的手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