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孤影对月么!”
突然继之的声音从窗子外头传来,我抬头一看,他居然去而复返了。
☆、谈话
“大哥怎么回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就寝,难不成还真喜欢上了兄弟这陋席?”
我搁下笔,几步走踱到窗边去打趣他,继之也不进来,就隔着窗子笑道:“确实是喜欢上了,只是老弟身体不爽,我也就不来闹你了,呶,我这是给你送银子来啦!”
说着将一包银子递给我,“这里五十两是你的束脩跟账房里的赢余,本来赢余要到节下才算的,我怕你急着寄回家里去,便支取了来,到节下再算吧。”
他又拿出一把钥匙,“这是签押房的钥匙,本来只有一把,现在我又配了一把,日后这门都是要上锁的,若是有什么公事,你也方便些。”
我只接过钥匙,将银子推回去,“这银子就不用给我啦,上次大哥借我五十两寄回家里去,就当扣下了吧。”
继之却推回来给我,道:“你留着寄回家去,或者是添置什么东西也好啊,我的那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上次去伯父家,他已经给了我八十两,我尽数寄回家去了,想是够用一阵的,至于我,哪里需要添置什么,吃的喝的都在大哥家里叨扰,我很是过意不去哩!再说了,欠了人钱,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得很。”
我推辞着不接银子,继之索性直接往我怀里一抛,抛完转身就走,声音却远远传来,“你欠我的,用不着不安,你我的交情,我权当送你了,等你真正有余了,再来还我吧!”
我一听,只好将钱收了起来,回去桌前写了几个字,终于觉得睡意来了,便吹灯睡下。
次日醒来,打水洗了脸,离伯父约定的时间尚早,我便知会了继之,骑马到关上走一趟。
此来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答应了述农却又失言,想回去告个罪,还有就是继之托我的事,我想着一天一天暗暗查访,应该能有些许门路。到了关上,我开了签押房的门,在里边坐了一会儿,想去寻述农,又怕他有公事,而我自己又没有什么公事,只好锁门出来了。
我想着虽说要查,却又不知要怎么个查法儿,不可能坐在房里等贼来呀,不如到各处去走走,看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员。
话虽如此,走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状,我有些悻悻,想不到居然来了个出师不利。依旧回到签押房,述农就上门来了,一上来就谴责我,“我昨天可是把秋水都望穿了,你却今日才来!”
“对不住对不住!”我连连赔礼,忙让座奉茶,将来因去果解释了一遍,然后讪讪地看着他。
述农呷了口茶,本来一脸生气的样子,但见我坐立不安的,立马就笑了起来,“我同你开玩笑呢,多大点儿事啊!”
“......”
原来他一开始生气的样子都是装的吗?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一时间无言以对。
“哎你生气了啊?”述农凑过来问我。
我叹了口气,“没有.....”只是每次都上他的当,感觉自己真的好蠢!
我们说了些闲话,述农便将东西拿来,让我还给毕镜江。我拿了东西走到毕镜江房门前,发现门半掩着,里边有说话的声音,我往里边一探,只见毕镜江正同一个短衣赤脚的人下象棋,那人衣裳很破,上边还有一块儿一块儿的黄色油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都已经发亮了!我敲了敲门,里边一声进来,我便走进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毕镜江,说:“述农说了,无功不受禄,不敢受毕师爷大礼,让我给拿回来了。”
毕镜江听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接我东西,只是问我,“他真这样说的?”
我点点头,又将东西往前递了递,毕镜江停了一停,便没精打采的接过去,嘴里低声道:“他一定是嫌我出身微贱,不肯收我送的东西。”
我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道:“毕师爷说的哪里话,你无缘无故送人东西不给个由头,谁敢收下嘛,述农肯定是想到这些才不肯收的,你若不信,自己去问他!”
说罢,只见他还是呆呆的,我也不去管他,自己出了房门。述农还在押签房等我,一见我进门便问我怎么样。
我道:“东西还回去了,只是这人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述农问,“怎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便将他说述农嫌弃他出身低微不肯收东西的话说了出来,述农听了,拍了拍大腿,很是气愤,“早知如此,我不如扔了,何苦还回去让他说这么些话,他向来就是这种人,众所周知,还用得着我去嫌么!”
我不知道毕镜江到底为什么给述农送礼,对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便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晓这个人喜欢背后议论人,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听你这么讲,你很熟悉他么?”
“我说众所周知,也不是没有到道理,他本来就出身低微,这里的人大都不愿结交他,他便厚着脸巴结上去,我不知道他对别人怎样,若他是想送我东西来巴结我,我是要避开的,这个人品行实在不好,还是不要和他扯在一起才好。”述农喝了口茶,又对我道:“便是你,也最好是避开他。”
我点点头,“这我也省得的。”
我们在房里说到正午,也不愿到小厅去跟毕镜江打照面,便让厨房送了两人的饭到房里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些闲话。述农是上海人,我想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