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从王天风那颇为玩味的眼神里,从王天风透露出的上面要调香蝶给他做副官的信息里,明楼嗅到了些异样的味道。
难道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对他动手了?明楼心中暗自思量。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眼前与自己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王天风,明楼微微眯了下眼,在整个军统内部,敢撩自己虎须的没几个,但王天风绝对算其中之一。
“香蝶?明某受宠若惊啊。”明楼很是平和甚至有些平淡地道,“让戴局长现在最喜欢欣赏的心腹爱将来给我当副官,我何德何能啊。”
王天风也微微眯了下眼,最后嘴角微微有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明楼记住了王天风那略有几分玩味的笑容,一直到南京面见戴局长时,也一直记得。
事情不对。
明楼确定王天风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只有在王天风以为能胜过自己的时候,这个疯子才会露出那样玩味的笑容,所以一定是有些事情是此时的王天风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也许,这次借香蝶这枚棋子要给自己挖坑的,就是王天风这个毒蜂。
毒蜂蜇人,死不了,但却是不疼三个月不罢休的。
面见戴局长,明楼道是没怎么紧张。
其实他本来是一点儿都不需要紧张的,毕竟他是老资格了,戴局长又是他的老长官,向来,他与这位老长官交谈的气氛都几乎可以称之为轻松的,而现在他之所以会有一点儿紧张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不仅仅是军统的情报人员了。
明楼毕竟是明楼,把那丁点儿的紧张压制进心底,依旧的,与老长官谈笑风生。
聊了些最近的工作,汇报了上海的形势,老长官讲说最近要调整军统工作重心,为未来可能会爆发的中日之间的一战做情报准备等等……
明楼刚到南京的第一天,与戴局长交谈的最后,对方给了他一把南京城内一家酒店的钥匙,吩咐明楼去见香蝶。
明楼本待反对,但是戴局长的话却说得很软:
“你是跟我的老人了,我信任你,只是有些流程还是要走的,现在,我命令你去这家酒店见香蝶,如果你见过香蝶后,仍旧不想接受香蝶做你的副官,也没关系,我会把香蝶调配给别人。”
对于看着和颜悦色实则厉害之极的老上司的性格,明楼是清楚的,而正因为清楚,他才对老上司这次如此好说话感到惊讶。
上司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不像话了。
一个小时后,拿着戴局长给的那把钥匙打开了指定酒店房间的门。
然而一迈步进了这间房间,明楼立刻闻到了一股满溢整个屋子的幽香,一股熟悉的幽香。
明楼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关门,然后开始在屋中寻找这股幽香的来源,最后目光锁定在房间中的那张大床上。
赶上前几步走到床前,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的手掀开床上的被子,属于坤泽的香韵扑面袭来,让明楼周身属于乾元的气韵瞬时暴涨。
然而,信息素爆发的明楼却没有昏头,相反,明楼很清醒,因为有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冲击掉了乾元本能的一些冲动。
愤怒,狂怒,暴怒,明楼的气韵疯狂的翻滚暴涨。
盯着被子下面,全身□□,双手背在身后被手铐铐住,显然处于雨露期神志不清的阿诚,明楼第一次的对他的老长官戴局长和老对手王天风,心中升起了一丝杀意。
☆、第 47 章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越是愤怒越是冷静,或者说冷静的疯狂。
暴怒,狂怒,血液里奔腾的叫嚣的都是杀戮和报复,但是,如果有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从明楼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没有人能从此时的明楼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因为此时的他几乎没有表情,除了骤然外放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想弯下腰跪下来的狂暴威压,明楼似乎和坐在办公桌后举重若轻的处理文书时没什么不同。
而这仅余的狂暴威压,在床上神志不清的阿诚受到这信息素的影响难耐地□□出声时,也缓缓地重新被明楼收敛回体内。
一瞬间,明楼似乎恢复如常了,丝毫看不出与方才踏入这间房间时有什么不同。
一双稳如磐石的手把被子重新盖好,明楼盯着被子下面的人,那□□在外面的脖颈,良久,没有动弹。
数着数字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呼吸的节奏保持一致,明楼缓缓地把眼睛从那□□的脖颈上移开,抬头,看向那扇已经被他关上的房间的门,然后方才戴局长那状似亲切的言语从脑中划过:
“如果你见过香蝶后,仍旧不想接受香蝶做你的副官,也没关系,我会把香蝶调配给别人。”
调配给别人?明楼的眼中怀过一丝冰冷嗜血的杀意,这不是在替他着想,这是在堵住他的路!
有节奏地平稳呼吸,明楼缓缓地走到离那张大床最远的最靠近窗户的椅子旁,转身,缓缓地坐下。
交叉着双手十指,挡在唇前,明楼看着对面床上那个此时正在轻声□□的人,恍惚间,记忆翻搅,两年前金库的一幕在脑中浮现,与此时眼前的画面重合。
一切如此相似,然而又是如此不同。
微微闭了眼,强制自己的思绪从记忆与现实的纠结中移开。
痛苦也罢,愤怒也罢,都要先屈服于理智的思索。
也许比起生理本能,永远在运行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