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道:“我只是劝你,我既无立场也无资格指责你,只是看着公子为你伤心难过,为你耗损功力,替公子不值。”
林墨汐哼了一声,道:“那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又没拿剑架在他脖子上。”
舒朗摇头道:“我说不过你,墨汐,你不是很厌烦留在这里吗?这不正是机会,你反倒不高兴了,我真是不懂你。墨汐,我劝你趁早离开,萧总管对你成见颇深,你如果继续在凝碧宫暗地生事,总有一天会被把拿到把柄,那时候拿到宫里来说,即使是公子也护不了你。否则,他怎能对得起凝碧宫。”
林墨汐冷笑道:“就为这个,便要我离开?好个凤致。”
舒朗淡淡道:“如果他少喜欢你一分,大概就会杀了你。”
林墨汐笑道:“多谢提醒,我记住了。”衣袖一拂,转身而去。
回到房中,林墨汐的阁楼本来一边临水,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时,清风拂面,三秋桂子,暗香满楼。靠水的亭台上,摆了一桌精致菜肴,凤致正坐在那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林墨汐笑道:“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地替我设宴饯行了?”
凤致把对面的一个酒杯斟满,道:“我怕自己会改变主意。”放柔了声音,道:“墨汐,来陪我喝一杯。”
林墨汐在他对面坐下,两人相对,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有清风徐徐,拂了那桂子的香气,中人欲醉。
“我在这里,见了几年桂子开了?”
凤致道:“三年。”
林墨汐端了酒杯,一饮而尽,道:“阿致,你好狠的心。”
凤致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好狠的心,是你心如铁石,枉我用尽千般柔情万般手段,都只换得你的冷言冷语。偶尔对我温存,也是算计颇多。这次凝碧宫被你搅得险些出了大乱子,宫中众人都是眼明之人,只是碍着我的面子,不好计较。如果下次,你做得更过火一些,后果堪忧。”
林墨汐冷冷道:“什么后果?”
凤致一字一顿地道:“凝碧宫里,不能容许兴风作浪,私心作乱之人。墨汐,我为你已经坏了规矩,不能再有下次了。”
林墨汐突地一拍桌子,酒壶倾翻,碧青的酒液流了一地。“凤致,若非你困我三年,我会很乐意离去。如今凝碧宫又与仙剑门,霁雪门正面冲突,你要我回到江湖上如何立足?”
凤致拿起酒壶,里面还剩了半壶。又替自己满了一杯酒,道:“墨汐,你是要我小看你么?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仙剑门还是会在你手里的。”
“那我要花多少力气,费多少功夫?”
凤致本来举杯就唇,闻得此言突然停下,望了林墨汐半晌,道:“用我作达到目的的捷径?”
林墨汐看到他脸上隐隐泛起的怒气,以及握酒杯的手背上泛起的青筋,也识相地闭了嘴不再说话。凤致的手在空中僵了少许时分,终于把杯子送到了口边。
“这些话,在心里想可以,不必要说出来。为你,也为我。”
林墨汐望着他将酒一饮而尽,却不说话。突然站起身来,向楼里走去。凤致往着他的身影没入楼中,一阵刺痛直刺入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就这样放手,永远失去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利刃,直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