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个人一起出了酒店,张长庆非要开车送她回去,李玥明没让,说想走一走路人身上爽快。一时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便不由自主地朝护城河方向走去。
夏天的风吹到身上温温地,一点凉爽劲都没有,李玥明又拨了王安康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心里不免恨道,在这个世界上玩失踪的人应该是我,你却躲清闲去了。
她想起何专家打来电话也没说有什么事,将电话打过去,何专家很开心的样子,说谢谢你啊,小李,那个可恶的女人再没联系我了。李玥明说那可太好了,我们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效果吗?她问他有没有时间,她还有事想和他当面说。何专家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便问在哪儿见面,李玥明说干脆就在安定门的城墙根吧。
李玥明信步走到护城河边,天色已晚,舞曲悠扬,一对对舞友翩翩起舞。李玥明在舞池中寻找张主任的身影,没找到他。何专家还没有来,她看了看河边一大堆蹲着的坐着的乘凉的人谈笑风生,想一想王安生不知所踪,心里实在烦地很。她还没有给父母打电话说她从北京回来了,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那些算卦的看相的人坚守在自己的地盘上,手里拿着一把薄扇,一副仙骨道风的样子。
李玥明看到自己认识的那个中年男子还在,就朝他跟前走去,让他算一算王安康的下落。那男子看了看她的印堂,面无表情地说:“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李玥明喜上眉梢,要付钱给她,却说不用了。李玥明寻思他以前说过的关于命贱命贵的话,一时愣了,问他:“难道?”
那算命的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扭过身子和另一个同行聊了起来。
李玥明心情越发沉重,她不知道王安康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何专家已经到了面前,直埋怨这护城河边停车特别难,光找停车位都找了半个小时。
他看了看李玥明,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精神不大好啊?”
李玥明勉强笑道:“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所以累成这样也是难免的。”
他们在河边上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何专家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玥明表情严肃地问他:“何叔,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没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你何叔?”
李玥明抬了抬头,问道:“当时张笑天副局长让你鉴定的那个青花瓷,到底值多少钱?你给我说实话。”
何专家想了一想,说:“你也不是外人,叔和你说实话,也就价值几十万元吧。你不是说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吗?今天怎么主动提起来了?”
李玥明捶胸顿足道:“何叔,你可真是害死人了?”
何专家不解地问:“你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我给他鉴定青花瓷,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玥明叹道:“今天我才知道,其实张副局长悴死的背后杀手就是你。”
“你可不能随便乱说,他自己死了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李玥明问他:“当时你是不是对他说那个青花瓷价值三四千万元?”
“是啊,我是在哄他高兴,况且他说只要是真品就行了,确实是真品不是吗?”
“都怪我们太相信你了,你要知道,你的这个报价让张副局长激动不已,心肌梗塞,意外离世。”
“这恐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他激动是他自己的事,又与我何干呢?我只要拿到我的鉴定费就行了,我也没有违背我的职业道德啊。”
李玥明叹道:“何叔,我告诉你,你替张副局长鉴定青花瓷的事情我已经和张长庆说明了,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青花瓷,我今天找你来也就是把这件事和你说明了。”
何专家听了非常意外:“你干嘛和他说这个?无缘无故的。”
“以前他就曾经问过我这件事,我说不知道,可是现在我当了局长,我不想掖着藏着了,说出来也就等于把这件事放下了。”
何专家不满地说:“你倒是解放了,可是却把我放进去了。”
李玥明见他不高兴,安慰他:“何叔,张长庆说了,以后关于他爸以前的任何事他都不再过问了,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他不想活在他的阴影里。所以,你就放心吧。”
何专家将信将疑:“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他爸爸死的不明不白,他心里似乎一直都放不下。”
何专家愣了一下:“一个死去了的人,追究那个做什么。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啊,那会和我一起吃饭的人就是张长庆,我本来想叫你一起来,当面把话说清楚,你说你有事来不了,我们也只好算了。”
何专家起身,拍打着后背说:“年龄不饶人啊,稍微坐时间长一些就腰疼。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家里还有孩子要管。”
他看着她身上背着的行李包,问她:“你是从外面回来的?”
“是啊,我去了趟北京,刚下火车就被张长庆约到了饭桌上,还没有进家门。”
“当了局长就是不一样,觉悟也高了。”李玥明听不出他是在表扬她还是讽刺她,心里却已经恨得他不行。
母亲陪着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见她进了门,埋怨她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李玥明知母亲进入更年期,心情烦燥,也不和她计较,洗洗,找了条毛毯铺到沙发上,睡了。
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