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
“我想回揽音阁住。”曾经一次次违拗在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之前,这是第一次在知道他是皇帝以后的违拗,格外坚决,“倘若违了陛下的意愿,治我的罪好了。”
“那回去住吧,但是笑笑要经常来找我,知道么?”策澄焕轻叹一声,抓住何笑的双肩,依旧如水温柔的绿色盈盈双眸直接映入何笑眼中。
帝王之尊,有什么能让他卑微至此?爱情?未可知。
“嗯……”都能离开了,应下仅当权宜,“阿齐还在等着,傻大个去吧,让大臣们等太久不好。”
“好。”策澄焕轻轻拥了拥何笑,抿了抿唇,点头带动额前金色宝石珠帘晃动。
何笑看着策澄焕离开,轻轻坐到那张这些日子策澄焕日日拥着他入眠的床榻,已经染上了他们两个人的气味。
策澄焕踏过门槛,亲自替何笑关上木门,手间多出一张信纸,盯着信纸上的字迹几秒扫完。
“他要回揽音阁?”阿齐走上前,退到策澄焕身后半分。
“你听见了……朕哪里做的不对么?”
“怕是他自己有些心结未能解开,陛下容他自己独处一阵许就好。”阿齐在策澄焕身后,亦步亦趋得走,不知道何时哪一刻他就再不能日日跟在他身旁,哪一日起他就要走在人前,哪一日起再不能日日伺候他,哪一日他……
“如此,就属你最能替朕排忧解难!”策澄焕揽过阿齐肩头,轻轻一拳击打在他胸口,咧嘴一笑。
“陛下这举动不符身份……”
“不碍事!”
策澄焕位于首座,睥睨万人朝拜早已习以为常,一句平身便了了。起先按着该有的步骤,一个一个上报的都是今朝今载为朝廷立下功勋百件,错事一字不提。
这不过是一场形式,再来人上前进献一些奇珍异宝,丝毫不能让策澄焕有一丝丝兴致。
这般景象像极了当初他以他国太子身份踏足此地,向姬宁晔要人的时候,温弥汜这三个字只怕无论如何无法从他心间抹去了。
酒过三巡,众人饮得似乎欢了,绝不是真的欢畅,谁又敢在皇帝面前撒一场酒疯?
“陛下,臣派人备了一场才艺,陛下可愿赏脸看呢么一看?”冷凌彻起身,双手拱起略微弯腰,嘴角带笑。
“世子特意准备的,朕自然是要看的。”此刻策澄焕灵台里还残留一些过去伤怀的思绪,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多的思量,应了他。
这皇宫宴请众大臣,从来都是皇帝身边的人排着该允谁为众人助兴一段,今日这献出个人来段才艺也是稀奇。
众人面面向觎,关系密切些的在窃窃私语,这人见过的人不多,耳闻却是人人都有。
适才,冷凌彻才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平,另一只在其上轻拍两下。
不是女子。众人第一眼就能识出是个男人,比冷凌彻还高出一些,脚步虚踏几步来到整个宫殿中央。
“由着倘若容他带着真剑只怕有人要误以为臣有心谋反,所以臣给他配的是把桃木剑。”冷凌彻再次开口,语气平淡,眸子里藏着戏谑。
来人由侧身转正,凤眸精光直刺绿色眼底,就此一瞬,转开扬手举剑,目光随剑,身姿轻盈。
舞剑男子目光不过只是于策澄焕脸上一滞,策澄焕的目光,自那一瞬之后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这个人,他太熟悉。
策澄焕目光不移,那人紫衣玄袖一个步法,一剑凌厉。
那一日,是策澄焕一步一剑亲自为他作的演示,那是策澄焕初次见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如今这身姿,这剑法与策澄焕的又有何不同?
“弥祀。”策澄焕眼光有些迷离涣散,目光失去焦距,理智不知还剩下几分。他上次见这张容颜,这个身影时,他躺在水晶棺中没了生气,如今又舞他们间的记忆,在他眼前,活生生的。
看在策澄焕眼中和别的大臣眼中自是同物异念,殿中男人有几次剑锋直指策澄焕,这是大不敬之罪。若非众人看得策澄焕神色没有半分怒意,想都会有人为了讨皇帝欢心在这大殿之上就手刃了舞剑之人。
“啊焕,近来可好?”收剑贴臂,止水一般的眼神,双唇微动声音微不可闻,只有正对着他的策澄焕方才能知晓他想说什么,策澄焕能想出他淡漠的语气再加之那不带任何表情的形容。每一样都在告诉策澄焕,这个人就是可以让他付出一切的那个人,前朝丞相,温弥汜。
如今身在皇位,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即使心里早就失守,举动上也不得失态,微微颔首以表应答,若不有心也定不会觉察。
冷凌彻宛若没见策澄焕异样的行为举止,“陛下,此人是微臣新寻的先生,文武双全,那日见了他在院中舞这剑法,觉着实在精妙得很,想陛下也精于武艺想来是会欢喜的。”
“自是欢喜,朕要赏你。皇城中赐你宅邸一座,封你太医院长首副官,今后留在太医院就职。”留下,无论如何要把这个人留下。
“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双膝跪地,行一大礼。
冷凌彻接了旨,洛清人已不在殿中,策澄焕也再无心宴酒,一句朕今日有些乏了就打发了一朝的大臣,先行离开。
☆、20-21
20
揽音阁。
“就搁置在这,去忙别的吧。”跟在何笑身后两个为他提着东西的下人应下,行礼,退下。
“恭迎何乐师归来。”听了这声音,何笑便是不用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