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云冷笑,怪不得这案子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却原是这么一回事。
“李捕快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办到?”
“道长但说无妨,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卓牧云指着京城的方向道:“李捕快你等下便派人去市井上散播消息,就说皇上对此事颇为重视,三日后便将派一众法力高强的道士来洛城收妖,届时定当还洛城百姓一方安宁。还有,领头的道士你便挑一个举国有名的来说,切勿贪多,否则难以取信凶手。你放心,此事皇上定不会计较的,没准儿还会嘉赏于你们。还有切记,不得让人看出破绽。”
李捕快虽不知卓牧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一一应下了,转身便吩咐其他人去办了。
李捕快将卓牧云和玉珩安排在离府衙最近的悦来客栈,临走前让卓牧云有什么事但可找他,他决计不会推辞。
待李捕快走后,卓牧云便将玉珩放在床上,他仔细看了看玉珩的脸色,发现他果真无恙后方才彻底安了心。玉珩不免觉着有些好笑,他瞪了卓牧云一眼,嗔道:“道长您真是大惊小怪,我好歹做了几百年的厉鬼,那长毛的尸体都见过不少,怎会怕那一具干尸。”
卓牧云却不管玉珩的说辞,就算玉珩肚子里会冒黑水又如何,对于玉珩的事他从不敢掉以轻心。
玉珩抱着卓牧云的腰慵懒地靠在他身上,嘴上虽是责怪卓牧云不该大惊小怪,可心里却不然。被人放在心里疼着,放在手上捧着,便是再多也不为过。
“道长,您今日可是看出什么来了?那凶手是人是不是?”
冰凉的气息喷到卓牧云的小腹上,让他的身子瞬间便僵硬起来。明明不是温热勾人的气息,却仍是让他小腹一紧,浑身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玉珩发觉卓牧云的身子忽地绷紧,不免有些恼怒,他使劲拍了一下卓牧云的小腹,嗔道:“道长您可是不乐意我碰您?那今后我便再也不碰您了!”说罢玉珩便松开自己的手,一脸不满地抬头瞪了卓牧云一眼。
卓牧云现在着实是冰火两重天,玉珩那一拍差点没让他小腹窜起的火往下面去,爽快又煎熬,一时间竟无暇顾及玉珩的话。
玉珩见卓牧云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是彻底恼了,他索性用被子一裹将自己包了进去,懒得理还傻乎乎站在那儿的卓牧云。
卓牧云这才回过神来,他扒拉了一下被子,露出里面玉珩的脑袋,轻轻拍了拍道:“玉珩莫气,我这不是正在思考案子不是,我并未不喜你碰我,你能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敢嫌弃于你。”
虽知卓牧云是哄他来着,玉珩仍是乖顺地点头。卓牧云看得心头一荡,若是每日都能如此乖巧那该有多好啊。
卓牧云将玉珩抱在怀里,一边给他整理头发一边说道:“我方才见那些尸体上并未沾染上妖气,也并无其他鬼的鬼气,便断定那定是恶人所为。如若我没猜错,凶手定是在练什么号称长生不老的邪术,亦或是其他可满足其丑陋yù_wàng的邪术。凶手在两日内连杀五人,我断定他的邪术练到了关键时期,既如此我便让李捕快在市井上散播谣言,目的自是打草惊蛇。凶手肯为自己那见不得人的yù_wàng连杀二十二人,那定不会见自己到了最后反倒功败垂成,故而必定会趁皇上所派道士到来之前疯狂作案,届时抓他岂非易如反掌。”
玉珩却仍是有疑问,“凶手连杀了二十二人这些官兵都奈何不了他,他完全可以离开洛城到别处继续作案,何需顶风作案?道长您的计策当真可行?”
卓牧云摇头道:“李捕快说那些被害人俱是孑然一身,我便明了,凶手是不想闹大。那他定是躲在城里,若是事情闹大了这城里他定是待不下去,故而方才挑这些人下手。为何他非要赖在洛城不走,你以为他不想走吗?无非是走不了罢了。”
“你是说他练那邪术毁了容貌,全身会散发恶臭,一出门便会被其他人发现,故而才不敢离开?难怪我方才闻到了一股咸腥的死鱼味儿,还是海里捕的那些软趴趴丑兮兮的海鱼。”
卓牧云点头,“这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又或许是那凶手所在之地乃是练那邪术的宝地,故而他不舍得走罢了。”
玉珩了然。
李捕快按照卓牧云的吩咐,命人在大街小巷大声吆喝,内容自是除妖之事。众人听闻皇上亲自派人来降妖,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也有了胆气,一帮人三五成团聚在一起谈论此事。众人俱是感慨他们总算是能过个安稳日子了,那妖怪就让他见鬼去吧。
这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好在李捕快脑子多转了一道弯,他是让街口的乞丐去吆喝的,到时候死不认账便是。这些乞丐是黑户,平常脏兮兮地又看不出是何模样,他就不信这些乞丐跑了皇上还能将他们抓回来不成。不过李捕快仍是有些惴惴不安,这卓牧云若当真能捉住凶手也就罢了,若不能,这案子再拖下去他们这些人可是讨不着半点好处。
入夜后家家户户关门落闩,街上空无一人,风将酒旗吹得猎猎作响,街道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片刻后又归于平静。小孩的啼哭声划破夜空,随后是男人的呵斥声,女人的安慰声,悉悉索索一番后便没了声响。
一人穿着宽大的黑袍,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黄色浑浊的眼睛,笨拙而又迅速地在大街上移动,不过片刻便从街头走到了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