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来套他的理论勉强行得通。”伊文叹了一口气。他对西泽尔仍旧没有好感,却不得不承认他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特殊能力,也许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里德太太开口说话。
当伊文拨通西泽尔的手机时,这家伙果真在参加某个研讨会。
“我不是你们要我来我就必须来的。”
伊文知道和这个男人谈公民义务之类纯属浪费时间。
“你要怎样才肯来?”
“还是你最直接。”西泽尔的声音里满含笑意,“杜斯·比拉斯出土了某个玛雅王子的石棺,作为研究者,我并不在被邀请之列,这让人感觉非常遗憾。”
伊文的眉梢颤了颤,“好吧,关于这点我会和副局长商量,也许能找到办法让你参加那个什么玛雅王子的研究。你现在马上过来吧!”
“为什么要那么着急?被里德太太杀死的人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变成木乃伊,而我的研讨会也只剩下半个小时而已。”说完,西泽尔的电话就挂断了。
伊文尴尬地放下手机,与组长相视而笑。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西泽尔才来到这里。他仍旧穿着参加研讨会的西装,优雅得体,微长的金发被梳在脑后,无框眼镜更显严谨,那是与他在伊文面前所展现的慵懒截然不同的风度。
伊文本想说些什么,这家伙明明说研讨会半小时结束却让他们在这里等到快睡着。但是想到这家伙的口才,伊文还是沉默了。
打开门,与里德太太胶着许久的两位侧写师只能悻悻然走了出来。
西泽尔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悠闲地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向里德太太。而对方的神态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从观察窗里,伊文抱着胳膊看着西泽尔的姿态。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的目光就像是能沿着空气不知不觉侵占人思维的魔力。
西泽尔的唇角轻陷,里德太太似乎早就被他看穿。
“其实你并不是那么爱你丈夫的,对吗?”西泽尔轻声问。
对方无动于衷。
站在伊文身旁的两名侧写师发出嗤声,对西泽尔的开场白表示不以为然。
“事实上,是你丈夫将你囚禁在那个小旅馆里,他对你呼来喝去,还时不时殴打你。当你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你想要离开他,因为你知道如果孩子也跟着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你就毫无希望了。可是你失败了,他抓着你的头发一巴掌打在你的脸上……”西泽尔一副漏掉了什么的表情,“应该不止一巴掌。事实上正是因为他的殴打,你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他在胡说什么?”侧写师皱着眉头看向伊文,“就算为了让这个女人开口也不用编出这样的故事来。”
伊文继续沉默,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西泽尔并不是在瞎编故事。
“你感受着那个孩子离开你的生命,他从你的身体剥离,你死死按住他,用尽全力想要留住他,但他还是离开了。你的骨骼在震痛,你仰面哭泣质问上帝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夺走你的一切。你在痛苦中绝望,你的生活陷入死水,一切挣扎徒劳无功。”西泽尔娓娓道来。
里德太太低下头,这个动作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她在避免与西泽尔的眼神接触,这种逃避态度显示西泽尔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侧写师看向伊文,“你给西泽尔·林德曼看了我们对里德太太的调查资料了?”
伊文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惊讶的地方。西泽尔应该没有途径知道里德太太的过去,为什么他现在表现得就似他在现场一般。
“你日复一日地在那个男人的折磨中麻木。但是一切有了转机,因为你再度怀孕了。你欣喜若狂,随之而来的是刻骨的恐惧。你害怕,那个男人会再度夺走你的希望。”西泽尔的身体微微前倾,这对于里德太太来说却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她下意识向后,背脊靠在椅子上。西泽尔唇角的笑容更加深刻了。
“那天,他再次酩酊大醉。整个房间里都是浓烈刺鼻的酒味,他躺在沙发上,手中还握着酒瓶,还有响亮的鼾声,这一切都让你憎恶无比。你走过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酒瓶,你的心脏在狂跳,你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你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你不会让他从你这里夺走更多,于是你举起手臂,狠狠冲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酒瓶碎裂的声音把整个空间都撕开,殷红的液体从他的脑袋上滴滴答答流下来,刺激着你的视觉。你第一次有了畅快淋漓的感觉。”
里德太太完全僵在了那里。
“但是他并没有死,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你,摇晃着站起来,蹒跚着走向你,他伸出双臂,扼住了你的喉咙。”
里德太太的呼吸变得沉重,她的双眼不可自已地看进西泽尔的瞳孔中,像是被他勾住了心神。
☆、第7章 来自地狱
西泽尔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游刃有余的意味,那一刻无论是伊文也好还是负责审讯的侧写师也好,他们都看出来里德太太已经陷入了西泽尔编织的网中。
“他的拇指陷进你的咽喉,他涨红了双眼要将你完全毁掉,世界颠倒,那是压倒性的力量,你以为自己死定了。下腹一震紧张,那是你腹中的孩子与你一起承受这灾难。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将手中那碎了一半的酒瓶再度捅进他的身体里,他不得不松开了手,捂着血流如柱的腹部,倒在了地上,他抽搐着,看着你,最终失去了焦距。这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