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除了他,这偌大一个国家,竟然拿不出像样的将领和军士?”长琴幽幽道,语气中暗含杀机:"把国家命运交付给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这帮臣子还真是废物!"
说完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云,已经成为了他的逆鳞。关乎到情缘的安危,就算是如风淡雅的长琴,也维持不了他的良好形象。
这已经是,化不开的执念了······
又一次上朝回来,叶凝云伸着脖子看了看,发现长琴面色不悦。
岂止不悦,都黑的能滴出水来了!
“长琴?”叶凝云皱了皱眉,收了剑跑过去,“又是边关的事?”
长琴没有回答。确实,又一名大将牺牲在了边关,包括那三万兵马······一个不留。
可是,这该怎么开口?说边关失利了文臣们打算把你顶上去?还是说你天赐之体想让你带兵杀一个?
都不行啊。
至于说谎更是不可,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想诱骗叶凝云了,无一不是当场被甩了夕照····朔云也说过,他能模糊地感应到人心。
不如,带着他离开此地,去往妖族聚居地等待他的觉醒?
很诱人的样子。
虽然长琴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点满,却也是会被叶凝云发现一些蹊跷。
“我不会走的。”他忽然开口。
长琴一惊,“凝云!”
叶凝云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顾倒了杯浓茶一饮而尽,语气中难掩落寞:“让我去,不行吗?”
轰隆!!
这一句话不亚于九天神雷,长琴一瞬间心中闪过很多猜测,涨得他脑仁疼。也不顾叶凝云为什么知道了,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将其拽到自己身边,语调颤抖:“他们····找过你了?”
“是。”叶凝云也不否认,那个他们,指的当然是那些在大殿上吵吵的老臣,“我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吧?”
长琴一愣,“是······”所以更不能让你去啊。
“而我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难道你···真相信他们的话?相信你是天赐之体,无往不利?”长琴不赞同的皱眉,这帮说胡话的老家伙!真该····
真该什么?
长琴猛然惊醒,不知不觉他就把自己当成了这凡间的主人,掌握他人生死····这又跟伏羲有什么区别呢。
他只是个过客。手不由得攥紧,长琴再次告诉自己,只是个尘世间的过客。
只要抓住眼前的人,就可以了。
长琴在愣神,叶凝云却自顾说了下去。
“他人之言,与我何干?叶凝云一世逍遥,我不想做的事,还没人可以逼我。”
“放心,我明白什么是战争的。”叶凝云笑着说,眼底却有深深的落寞。
是啊,凡经历过安史之乱的人····都明白什么是战争。
“长琴,你有在听吗,长琴?”从落寞的心情中爬出来,叶凝云一抬头,就看见了某个似乎也在走神的小伙伴,顿时七窍生烟。
·····少爷我好不容易真情流露一次,你特么给我看这个?!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二少爷危险地眯起眼睛,右手已经伸向背后织炎断尘。
轻轻来一下,嗯,轻轻的就好······
叽了个啾的还是很想全力肿么破。
好在长琴在叶凝云发飙之前成功回神,连忙顺毛,才避免了皇宫大理石路面的又一次全面维修。
当夜,长琴躺在龙床上睁着眼睛,耳边不断浮现出榣山之时,朔云告诉他的话。
“长琴,你知道吗,”青年两指擦过剑锋,一抹冷光映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我的道,是剑道,主杀伐。因此在生死之间的拼搏,更有利于我的领悟。”
“这榣山虽好,却太过和平。只是每天练剑,不接触外物红尘,不了解俗世万千,就难以到达巅峰。”
还是一袭白衣的长琴侧过身子,“那你要出去吗?”
朔云沉默半晌,忽的哈哈一笑,向后躺倒:“算了吧,现在能与我匹敌的有多少,能下杀手的又有多少?何况生灵大多懵懂,这七情六欲,还是太过单纯啊!“
身体带起的风吹飞了身侧落叶,纷纷扬扬的。金衣少年将长剑随手放到一边,笑得自由。
“还不到时候呢。”他轻声说。
所以现在,人类已经发展成了如此复杂的种族,又是大战将起····你就觉得,是时候了吗?”
还记得在就寝之前,叶凝云托心腹给他带来的字条,字迹笔法柔韧有力,端端正正地写着一首诗,刺目的仿佛昭示着执笔人的决心:
战乱烽烟起四方,只守国土不守皇。
浊酒一杯送征客,保君万载愿安康。
长琴再度轻声背诵了一次这首诗,良久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真是···败给你了。记得,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