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推开,顾允之显得有些受伤,却也不敢再次上前,就立在原地,专注的看着他道:“是不是我来得太晚,你生气了?”
“没有。”澜央的表情与语气都明显有些僵硬,不论是否有被顾怀宿的感情记忆影响,此刻他面对着顾允之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以什么身份去与他交谈?或者说顾允之此时看在眼中的人是谁?
“怀……”顾允之忽然将原先的话咽了回去,放轻了声音,小声的低吟,“澜央。”
澜央对上他的视线,字字清晰的道出一句:“我不想跟你走。”
那双似若桃花的目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的应道:“嗯……好。”
容闲与叶夙夕这时才回过神。
顾怀宿也已是快要到及冠之年,即便是师徒,像方才那样的搂抱也着实是会让人感到怪异。
况且那态度,也不大像是一个师父对徒弟应有的。
容闲面色有些复杂,像是嫉妒之上又被盖压了许多层用来掩埋的情绪,让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怀宿,他是你的师父?”
澜央转过头去道:“总归不是你师父。”
“你离开许久未归,我也被一些琐事拖住一直没能来找你。”顾允之解下腰间的一只银哨,递给他,“近些时日我留在此地办些事,你若是有一点想见我,我就能随时来找你。”
“容闲,不如你让顾公子的师父也留下来住几日,客栈毕竟没有这里方便。”说罢这句,叶夙夕又向容闲凑近了些,小声的嘀咕了一串。
听她将话说完,容闲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去对澜央与顾允之道:“若是不嫌弃的话……”
这是想借顾允之来留住他了?也罢,反正打一开始澜央就没打算在把叶夙夕这个安全隐患整没之前离开。
顾允之不言不语的朝澜央望去,摄魂招魄的美目中隐隐有些期待,剩余皆是不安的躁动。
“容家的空房多,你想留有的是地儿。”澜央别过头,不去看他。
顾允之虽仍旧有些失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交了块金砖说算作房钱,就这么在容家住下了。
容闲是想用顾允之将澜央留下,但他们二人的关系在他眼中实在诡异,让他感到了威胁与不适,便将顾允之的住处安排的离顾怀宿那间房的对面长廊的尽头。
对这样的安排顾允之并没什么不满,总比与澜央隔着几条街要好太多。
叶夙夕是老实了一段时间,没再去折腾其他人,而是花费心思去与澜央套近乎。
想到接下来的发展,澜央也能猜到她这一举动的用意。先前送一桶洗澡水,被他说了两人几乎素不相识,不明其心思。接下来她要送的是点心,大概是心有余悸,动手之前先把钩子给磨利索才放心。
但这饵,是让给谁吃好呢?
果不其然,没几日后,叶夙夕再次来找澜央时,手上便多了一小笼蒸糕。见澜央收下后,她闲扯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桌案上,糯白色的蒸糕还冒着热气,看上去松软闻起来香甜。澜央一手撑在耳前,手肘抵在桌面,透露出些许清冷的柳目半阖半睁,目光若有所思的落梢在那蒸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