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杜枭明显很吃惊,他没有告诉我地址,可我就是找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说云开骨折,很想见他,现在来了,反而不敢见他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把手里的花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要走。
“杜若!别走!”云开单腿蹦着向我们靠近,杜枭连忙去扶他。“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见我?”这句不复先前的那声“别走”,语气变得冷漠,不知道他是想让人留还是想让人走。我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子,身体在瞬间变得比铅还沉。“你在那当模特呢?这里没画家!”
“哦……云开……我……对不起……”紧张,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非得这么刺激我是吧?我讨厌听这三个字!”他说的轻松,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沉重。他接过杜枭手里的花,“听说杜若是种花,下次拿杜若来!”
“啊?杜若花……是初夏开。现在……估计没有。”还能谈笑风生吗?
“哦?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在杜枭的帮助下把受伤的腿吊在高处。杜枭说要留我吃午饭,然后借故离开。说实话,我不想拒绝,因为我想吃中国菜啊,中国菜。
第十九章
看着他受伤的腿,心里惭愧不已。若是落下什么病根,我就成千古罪人了,我怎么能原谅自己。“你……你的腿……”
“杜若!我的腿要是废了,你会照顾我吗?”难道真的?不,不可能!“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吧?”是我走那天吗?真的是这样吗?以前只是怀疑,现在,恐怕真是这样了。“怎么不说话了?呵呵……杜若!你……”
“如果是真的,我会照顾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但只要想到我是间接伤害他的凶手,心里就很难过。
“呵呵……那你的谢池呢?”他脸上流露的喜色,像是打赢了一场战争,我尽收眼底。是啊!谢池呢?我刚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吗?“你果然和他很像,杜枭说的没错。”他看着我的脸,想掩饰什么,又无法做到。“是不是不会拒绝人?”
“你在说杜鸣,是吧?”
“你都听到了。”没有疑惑,没有惊讶。
“你喜欢他。”
“嗯……以前。和我一起喜欢他的还有一个人,你猜是谁?你认识。”我认识?谢池的名字就在脑海中窜了出来,我自己都毫无防备。“是谢池!猜到了吗?”谢池,果然是谢池。听到他的名字,让我冷抽一口气。
“你们……都喜欢他,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和他很像。”天知道,我是怎么把这句话完整的说下来的。脑袋一阵发懵,心突突的跳着。
“不,也不全是,至少我不是。至于谢池,我就不知道了。”他看向窗外,眼里一片虚无缥缈。而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虚无。我向往那光明幸福的生活,这种愿望是先于一切的本能吧,虽有过瞬时欢娱,但不能保证通往未来的幸福大道畅通无阻。我想抄近路,很不幸,在幸福的拐角处,遇到了痛苦。
“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我能感到双手的颤抖,还有悲伤的轻叩。身后传来云开的叫唤,我置之不理。
街上的嘈杂声传到耳朵里,嗡嗡作响,让人阵阵犯呕,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
看到谢池的那一刻,我压抑了一路的泪水倾泻而下。他冲过来紧紧抱住我,然后用手擦干我脸上的泪,可是那液体今儿就流也不尽了,他说,这见面礼也太大了吧,我受不起啊。想到云开的话,就想到那个什么杜鸣,我推开他,做到沙发上,不发一言。
“怎么了?去哪里了?”
“这小子去见……他一个朋友!”妈端着两杯咖啡出来,我希望她端的是茶,因为谢池喜欢喝。他说经常喝茶对身体好,但他不让我喝,说我喝茶对身体不好,因为我有病。谢池,你就整天拿这个病刺激我吧。为此,我两天没理他。后来,他用中药和花给我专门配了一种茶,说喝了对身体好。天知道究竟好不好,他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我就拿他的话当圣旨听的。
“哦?杜若在美国……有朋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就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是我不知道的?”怕是心里有团火,说出的话来也带着些火气。我感到他拿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杜若,你就是太敏感,多可悲啊!稍稍一点的快乐和折磨都能把你推倒天堂或地狱。人生本身已够艰苦了,为何还要加上些虚妄且惨痛的预感呢?
“小若!谢池也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发什么火啊?”我把头一低,就像一妖精露了原形一样,就是露了原形,露了我生气的原形,露了我在乎的原形。
“阿姨,没事。杜若也是随便说说,我们就随便听听,呵呵……”谢池陪着笑脸,喝着那种苦涩的东西,我想,他的心一直都是苦涩的吧,那些甜蜜,不管是和谁的,都已是过去。或许,过去的甜蜜也不是甜蜜,只是自我安慰的一场戏。
“我去见云开了,他住院了,小腿粉碎性骨折。”在面临最坏的情况之后,我平静了,然后,我就能思想了。我知道了解一段怎样的感情,但还没准备好接受怎样一种失去的痛苦。
“哦。”没有惊讶。他的反应总和云开一样,你们什么时候惊讶?我死的时候会吗?他大概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