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胸口起伏不断,深深呼吸之后忽然道:“姐,我去找苏先生,让他给你出出气!”
“回来!”霓凰瞪他一眼,“你现在已经袭爵,还这副慌慌张张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有去麻烦苏先生的时间,不如静下心好好学一学兵书谋策,也省得将来再发生此等情形时还要求援于他人。”
穆青被她训得低下头,噘着嘴应了声是。
霓凰仔细叮嘱一番,这才挥退下面色带着不忿的众位将士,她坐在窗前斟了杯冷茶,忽然心底涌出一抹无助。当年自己还未接掌南境大军,完全体会不到那时林殊哥哥的辛苦,如今亲身经历反而觉得明明是营地的金陵王城比南境战场还要艰险莫测……
林殊哥哥,若你还在,一定也会像保护祁王哥哥那样保护我吧?
“景禹!”
林殊卸下盔甲换了一套常服,他身材偏瘦但却结实有力,行走之间少年英气蓬勃而出。萧景禹停在木桥上,目光含笑望着他飞奔而来,阳光下的林殊笑容爽朗,一张脸被晒得微微发黑,却愈发显得两片白牙晶莹如玉。
林殊扑进他的怀里,却笑着将萧景禹举起转了一圈,萧景禹忍不住笑道:“一回来就闹,当心晚上我不陪你去看灯会了。”林殊一听这话连忙放下他,“那可不行,出京前往大俞镇守三月,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好容易能将景琰和霓凰甩开,你怎么能不陪我去看灯呢?”
萧景禹半点脾气也没有:“好好好,我陪就是了。”
林殊如从前那般牵着他的手,时隔三月萧景禹似乎有些异样的别扭,他挣开林殊的手,说:“好好走路,不用牵着我。”
林殊看他一眼,“景禹,你怎么了?以前都是我牵着你走的啊。”
萧景禹稍稍放柔了声音,道:“那是因为你从前年幼,下个月你十六岁生辰就快到了,也马马虎虎算是小大人了,怎么能和以前一样还当你是孩子呢?”
林殊目光微闪,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是啊,你也不能当我是孩子了……”
萧景禹静静看着他,目光无端掠过林殊圆润的耳珠,不知想到什么一张俊脸竟浮现出些许红晕。林殊忽然扬起一抹笑意,盯着他道:“景禹,那一次你弄得我很爽快。”
萧景禹顿时脸色滚烫,指着他道:“你、你……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这一条路少有人迹,林殊一步步逼近,萧景禹一步步退让,最终被他逼到了两棵树的死角。林殊盯着他脸上的红晕,笑得愈发开心爽朗,“你忘啦?我离京的那晚死活缠着你陪我同睡,三更时分你被我吵醒,才发觉我在自渎。你同我讲了大半天的道理,要我静心守阳不可出精,我软磨硬泡求了你许久,你才答应替我……”
萧景禹耳根滚烫鲜辣,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抬手去堵他的嘴。林殊那双乌玉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景禹,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萧景禹惊慌之下收起手掌,随即被林殊抓紧机会反擒住身体。
林殊一只手扣住他的双腕,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了起来,他将下巴嵌在萧景禹的颈窝处,身躯与景禹的背脊牢牢扣合。呼吸之间,少年的声音喷薄在耳旁:“我在大俞的三个月里,每次自渎都在喊你的名字,景禹……景禹……景禹……”
萧景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方才的慌乱失措已经被全部压下,他趁林殊失神嗅着自己脖颈气息时陡然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将林殊压倒在地。萧景禹毕竟也是军戎之人,此时皱着眉不威而怒,倒是露出一派金戈铁马的厮杀之意。
被其压在身下的林殊却丝毫没有被他凌冽杀气所影响,他忽然一拱腰,在萧景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亲了上去!
一吻过罢,萧景禹缓缓松开束缚,林殊看他脸色变幻不定,也不敢再有任何放肆,只乖乖地坐在一旁。面前清水潺潺绿草如茵,夹岸桃花柳树红绿斑驳,透出一派春日和煦之意。
萧景禹望着清流,声音低沉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林殊念了三个月的心思忽然一凉,连忙道:“景禹,这、这有什么不对的?!”
萧景禹道:“我教你男子房事,本是一番好意不希望你沉溺女色以致精亏身损、气血两虚,可我却没料到你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林殊扯了两支桃枝坐在他身边,低头编着花环,“打你的注意难道不好吗?我自小便与你亲近,即便我和景琰有再多的话要谈可我也不愿让他替我自渎,也不愿亲他摸他。我待他犹如兄弟,可对景禹你……”
林殊抬起头,随后将编好的花环戴在景禹的头上,他目光深深望进祁王哥哥的眼睛里,声音也仿佛多了一丝如誓言般的许诺,“可对景禹你……我却是实打实将你当做了爱人!”
萧景禹心中一跳,仿佛有只毛茸茸的兔子在心头上荡了两下秋千,他匆忙避开林殊的眼睛,低声道:“不、不能!”
“为什么?”林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景禹你已经心有所属?还是你不喜欢我?”
“我从头到尾都只将你当做弟弟,没有半分逾矩之处……”萧景禹在他看不到地方缓缓握紧手掌,“……还有,你十六岁生辰过后,我便要娶祁王妃了。”
林殊像是被谁迎面狠狠扇了一耳光,他踉跄后退了两步,谁知一个不慎被绿草地中的草根石头绊倒,打着滚跌进了溪流中。萧景禹顿时起身冲了过去,“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