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是皇上呢,果然是眼花了。
咚!人体倒地的声响。
“秋碧!”
一个,两个,紧接著又是连续几声。春华秋碧,还有那四名侍卫,六人接连倒地。
太快了!他甚至看不清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看来是遇到强敌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谭容弦望了眼身侧脸色煞白的人,微皱了下眉,往前两步将画尧挡在身後。
“在这之前,能否先说说你的身份和目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会有此一问,是在拖延时间吧?”少年望著他,柔柔笑开,“无事,这点时间我给得起,既是喜欢了你,便不会和你计较。”
谭容弦被那“喜欢了你”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下厌恶,面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只冷冷望著少年,等他说下去。
“我乃西黎太子犹宣,此番前来仅为寻回失物。”说著,视线落到画尧身上,“而那样东西,现时在你体内。”
画尧总算松了口气,镇定下来,问:“什麽东西?”
“七色雪莲。”
“诶?那是什麽?”
少年突然就怒了,“就是熬成汤被你喝下的那些东西!”
“啊?哦。”画尧小心翼翼躲在谭容弦身後,只露出乌溜溜的一双大眼,那声音听著别提有多心虚了,“那个,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难喝……反正我是喝了,你再怎麽也拿不回去了呀,何必呢。”
少年盯著他,冷笑道:“你怎知我拿不回去?”
画尧紧紧捏住谭容弦的衣角,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这不是被我喝下去了嘛。”
“拿不回去我为何大老远跑来找你?哼!告诉你,只要你没死,我就拿得回去!”
“你、你怎麽拿回去?”这下,画尧整个人缩在谭容弦背後,连眼睛也不露了。
这人,有时狠戾得骇人,有时又单纯得可以,真真让人无奈。谭容弦轻咳一声,若非情境不允,他其实是想笑的,“谭某也想知道,这七色雪莲犹宣殿下要如何取回?”
“还不简单。お+萫”少年一扬下巴,朝画尧招手,“丑八怪,你过来!”
“不过去!”画尧扒著谭容弦的脊背,冒出头,“你才是丑八怪!”
“喂!你这不要脸的丑八怪!是你偷吃了我的东西,凭什麽要我过去!”
“你这变态小孩!凭什麽说我偷吃你的东西,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
“证据?”少年显然有点被气到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证据是吗?好,我给你!”说完,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弯月小刀,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力一划。
“啊!”
画尧捂住左臂的伤口,眼里盛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这是怎麽回事?”
“怎麽?还不明白?那这次可要看清楚了。”少年冷冷挑了下唇,再次往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次力道更狠了些,仿佛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啊!”
“住手!”谭容弦怒视少年。
“怎麽,心疼了?”手臂上的伤口颇深,血流不止,少年也不理会,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擦著刀上的血,“我不过是给他看看证据,你紧张什麽。”
谭容弦从衣上撕下布条,仔细包扎画尧的伤口,对少年的话不予理会。
少年来了气,眉毛一拧,正要过去分开两人,却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左侧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哼!还真让你等来了救兵。”少年大致瞥了眼,随即将视线挪回谭容弦身上,“喂!我给了你时间让你等来了救兵,你是不是也该让点时间出来帮我包一下伤口?”
(7鲜币)132 回宫=_=
最後,这次的宫外之行还是没能成功。就连到街市上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半路便又折返回宫。
不过是换了辆马车而已。
自然了,车里的人亦不再是左护法。
画尧抱著伤臂,小心翼翼缩在一旁,时不时将车内另外一人瞅上一瞅。
他是早就发现了的,这人的脾气与当初相比,实在差了太多。那时在修罗宫,无论他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那人都是一笑置之,就算在明知他伴在身旁是别有目的的情况下亦不曾给过他脸色,仍是百般呵护,宠溺至极。他是不知道那人内心真正的想法,能告诉自己的无非就是,他不忍让他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可现在……
难道这便是江湖与朝堂,宫主与皇帝之间的差别?
“过来!”
“啊?”画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皇帝拍拍身侧的位置,重复那两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