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等人出了客栈,先是车夫从后头分别牵出两辆马车,其余诸人于院落商议一番入京事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刘娥又回头看那老妇人时,亦不知何时,老妇已将大门紧闭,空留店旗在外迎风招展,时而无云,又似垂下无力。
“事从权宜,奴与娥妹妹俱是女子之身,且让奴与妹妹一同前行。”秀芳急着说道。
“不可,虽你二人为女子,若是途中有何不测,谁来照应?”张元琛虑道。
刘娥明白秀芳心思,又不肯轻易开口,担心秀芳若真与自己同行,路上恐不免一番相思之苦,又曾在张府中察觉,张元琛亦对秀芳有些情意,便索性依了张元琛之言,成一番花好姻缘,言道:“张员外所言甚是,不如秀芳姐姐与员外同行,奴与兄长同坐马车一辆,路上互相也好有些照应。”
“这……”秀芳看了刘娥一眼,只见刘娥朝她点了点头,让其随张元琛同行,这才肯依。
“可若是如此,进出各城之时,皆有图形,不免又要查上一番,张贤弟何不将符节给与我等,也省的节外生枝。”龚美亦想到。
张元琛本就打算如此,边取出半块通关符节,边道:“龚兄此言甚合我意,只是这符节贵重,断不可有何闪失,切记要好生保管,切莫遗失!”张元琛再三嘱咐道。
龚美与刘娥二人连着点头答应,张元琛这才放心将符节交与他。
此时也正好,那车夫已将两辆马车都牵出了客栈之外,待几人正欲出篱门上车之时,刘娥又回转进去,至那客栈门前,知这老妇已不愿开门,只得高声说道:“店家老妇,奴虽不知您尊姓,您却与我舍身退了追兵,今日恩情,奴铭记于心,来日洗冤之时,定当涌泉相报!”秀芳在车前看着刘娥如此言语,也走至刘娥身边,二人同道:“店家如此恩情,既不愿开门相见,我姊妹二人权且在门外三拜相谢,请老人家受下如此薄礼。”说完,二人便撩起罗裙,虔心拜了三拜恩人。
待二人叩拜完时,只听店中传来老妇人声音,声音极其沧桑厚重,缓缓吟诗一首,道:
“尔若风平浪里景,多添福祸夹怨生。
红宵帐暖帷密事,须防前头毒计生。”
却说刘娥二人听此诗,都是不同反应:秀芳本就不精通诗书古词,听得是不解其意;倒是刘娥天资聪颖,却也只明白了大概,亦不能解其中意味,忙问道:“请店家明示,望老人家指一明路。”
“不解也罢!”随即只听店中传出老妇人哈哈大笑之声,便再无动静。
那刘娥闻此声,依旧怔怔跪在地上,倒是秀芳机敏,早就起了身,又拉起了刘娥,道:“那老人既不愿多言,且恍若未闻,赶路要紧,莫再延误了时辰。”
刘娥这才在秀芳劝说之下缓缓站起,二人各自上了马车。
却说刘娥之车,与龚美同行,那龚美倒不曾有甚怨言,亲自驾起马车,那车夫原是张府仆人,则还与张元琛、秀芳二人鞭马。两车同往前行了一程,便已分开,那龚美驾车行至后头山道之上,张元琛之车则仍行官道。
两车分行之时,秀芳又放心不下刘娥,急着透过车帘,向刘娥叮嘱道:“路远迢迢,妹妹可切记要擅自珍重,来日入京之时方得相会!”
刘娥一听此言,也赶紧掀开车帘,看着秀芳,急切道:“姐姐亦要保重,他日不知何日相逢!”
只见两车渐行渐远,已无踪影,马过留尘,两车之内的人都是一样情景。
刘娥独坐车内一路又向山上行驶,从那悬崖经过,不觉又想起昨夜之事,刻骨于心对此地亦不曾忘怀。只微微合上了眼。
车中颠簸摇晃,刘娥与那龚美二人风餐露宿,偶尔可遇城中客栈,也曾寄宿其中,白日则在所经城中匆匆买足干粮,坐路上充饥之用,纵然城中有何新鲜之事,亦不曾动心;进出各城之时,也曾有守城官将巡查,好在则有通关符节,倒也顺利得很,何况那些个官将,俱视此画影图形事不关己,也非严查。
如此行走约有廿①余天,不断斗转星移,便是白日也倍感秋寒,二人俱不似从前单薄衣衫,都添了中衣。
直至八月一十日,才进了汴京城。刘娥依旧独坐车内,龚美驾车而行。城中街道上,刘娥掀开车帘,四下看着城中景象,只见城中热闹非常,虽是熙来攘往,却很是秩序井然,百姓们个个安居乐业,一片天下初定,四海升平之景象。
刘娥看着此景,不禁叹道:“果真是天子脚下,不似寻常他处!”
龚美正驾着车,闻听刘娥此言,却怨道:“天子脚下虽是富庶之地,却不想远离京畿之处,百姓个个遭重税之苦,连年叫苦连天!”
刘娥听此言,也深觉朝廷确有管辖不周之处,想这偌大国家,亦难免有贪赃枉法之人不得查出;且入京途中,也常见有百姓叫苦连天,饿于路边,老人孩童食不果腹惨景,也曾见那贫穷女子为计家事,剪发卖发长街之上,甚是可怜。想到此,便不再多言。
“也不知秀芳姐姐到了何处,”刘娥暗自思着,又叫了龚美,“既已入了汴京城,不妨且寻一客栈,暂宿些天,待与秀芳相逢再做打算。”
“那是自然!”龚美答道。
说毕,龚美继续驾车于人群间前行,刘娥不时透过车帘,看着外头景象。
车往前行了一时,风又撩起车帘,车中摇晃,刘娥不免又向外看了一眼,忽见那路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