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一某种诡异的姿势,趴在了严漠胸口。
而最让人尴尬的是……车窗被敲响了。
等两人终于赶到医院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许谦的外套落在了车子里,领口还敞开一块,风风火火的迈着大步冲到病房前,闻彬连忙迎上来,叫了声许哥。
许谦见他嗓子都哑了,略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陈医生来了吗?
闻彬红着眼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道谢,后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换做以前,许谦可能还会趁着这个机会吃点豆腐什么的,现在却只是低声安慰他,半分多余的想法也无。
可这一切落在严漠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于是他走上前,伸手给了闻彬一个拥抱:“总会没事的。”
严漠低声说着,抬头时恰好对上了许谦的眼神,后者眯起眼盯着他,半晌后笑了一下。
他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严漠却还是看懂了。
许谦说他幼稚。
那又如何?
如果能得到怀里的这个人,他愿意付出一切……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闻彬突然疯了似地跑开,冲向缓缓敞开的产房门口。
身后,许谦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虽然只是一下,却也像刀子般,深深刺中了严漠的心脏。
他愤怒的回过头,无意间红了眼,许谦见此愣了一下,突然伸手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就往外拖。
“走吧,剩下的时间里我们都是多余的。”他说到最后,重重啧了一下。
“你哭的太难看了。”
第15章
从背影上看,两人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两个失魂落魄的情敌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上车后许谦一言不发,直接将车开到附近的酒吧,而严漠出乎意料的没有制止,反而跟着他一起进去,要了杯酒一口饮尽。
那是高度数的洋酒,后劲极强,许谦在一旁皱起眉,给调酒师使了个眼神,换上兑了饮料和水的鸡尾酒。
调酒师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叫ray,生的水灵清秀,这会儿偷摸着靠在许谦的耳边:“你这朋友没事吧?”
许谦点了根烟:“失恋了,让他喝。”
等吸了两口,他又说:“也给我来一杯洋酒,少放点冰块。”
ray哦了一声,眨眨眼:“你也失恋了?”
许谦笑笑,没说话。
现在已经是快十一点了,酒吧里气氛正h,音乐声震耳欲聋,却也半点不能撼动两人低迷心情。许谦还好点,严漠已经喝的没了节制,酒精一杯杯下肚,看的ray在一旁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他问许谦:“这是喜欢了多少年啊,伤心成这样。”
许谦眯着眼,望着眼前氤氲的白烟:“八年吧。”
“你呢?”
“三年多。”
ray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们……你们不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吧?”
许谦不答反问:“比失恋更惨的事情是什么?”
“呃,被戴绿帽?”
“错,是到头来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只能和情敌一起喝闷酒。”他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与严漠轻轻一碰。
——“就像这样。”
ray吐了吐舌头:“那真够惨的。”
似乎是被两人间不着调的话语刺激了,严漠用醉意朦胧的眼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许谦干光了杯中液体,也不急着要下一杯,慢吞吞的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等难受的那股劲儿过去之后,他发现自己要比想象中还要平静,像是胸腔深处的一块烂肉被连血带筋的剜了出来,疼痛之余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谦看的明白,偏偏骨子里又是个重感情的,加上他好面子的很,便更少将情感直接流露,不是痛到极处,他不会松手。
如今……闻彬可是要当爸爸了。
许谦闭了闭眼,如有冷水兜头泼下,寒的刺骨,却也醒的透彻。
若曾还有一丝一毫的眷恋,如今完全连根拔起,剩下的那些伤口,也将随着时间缓缓愈合。
他放手了。
可还有一人……执念太深,陷于泥潭间无法自拔,最终作茧自缚。
后来许谦扶着酩酊大醉的严漠去洗手间,前者靠在镜子旁沉默的抽着烟,后者弯着腰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等清醒些了,又捧起水来扑在脸上,冲洗着发红的眼。
许谦拍了拍他的肩:“看开点。”
严漠没搭理他,胸膛一起一伏的,喘息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