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信三的突然抓狂不是没有道理的。敌人的正主儿还没有见到,自家的主帅就这么挂了,放到哪支军队里都是大凶之兆。日本大多信奉佛教,对这种事儿更是特别的忌讳。更何况,现在还只是抗战初期,日军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还没有像太平洋战争后期那样,大批的军官喊着“板载”自己切了肚子。一个中佐军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司令部绝对不会不管不问的。真要是深究下来,他这个参谋副官,绝对脱不了干系。运气好了脱军装回家种地,要是碰上个严厉一点儿的上司的话,那自己也只有切腹追随主官一条路可走了。
发了狂的坂本信三催促着自己的部队,循着枪声的方向打马狂奔。一线天峡谷两侧都是渐缓而起的坡地,角度只有三十多度,对于全速冲击的骑兵,倒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更何况,这支日军的骑兵部队,已经被山猫那一枪撩拨的失去了理智。
“啊!八嘎!”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突然大喊一声,他身下的战马前蹄一软,突然跪了下去。战马突然停下,它身上的骑兵在惯性的巨大作用下,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更倒霉的是,这个倒霉蛋的脑袋,不偏不倚的磕在了一块山石上。那骑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这么断了气。殷红的鲜血和惨白的脑浆流了一地。
随着这个骑兵的坠马,场面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冲在前面的十几匹战马像是受了传染一样,纷纷惊叫着倒地不起,马背上的骑兵像是下饺子一般,纷纷惨叫着飞了出去。
“八嘎!停下!全都停下!停止冲锋!”稍微落在后面的坂本信三大惊失色,连忙命令部下停止冲锋。等到混乱的场面稍微安顿下来之后,他胆战心惊地走到第一个骑兵坠马的地方,他不明白,支那人难道掌握了什么专门克制骑兵冲锋的秘密武器不成?
定睛一看,坂本信三差点儿气歪了鼻子。哪里有什么秘密武器!地上被人挖了大大小小的小坑,大小正好能容得下马蹄步兵冲锋还没什么问题,但是骑兵快速冲锋的话,难免会落得个人仰马翻的下场。放眼望去,坂本信三只觉得头皮发麻,山坡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这种缺德的小坑,想要绕过去的话,肯定会耽误大量的时间。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坂本信三只觉得火冒三丈,差点儿被气歪了鼻子。“既然不敢跟皇军正面决战,那好,我就让这些支那人见识一下帝国骑兵的武威!命令,全体下马,徒步冲锋!”
躲在山坡上的高云鹏和一帮东北军的士兵们看着下面乱成了一锅粥的日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个老兵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小声说到:“我的歌乖乖,这个江队长还真是有一手啊。小鬼子现在就是自己往他下的套子里钻啊!”
高云鹏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日军的动向和下一步的行动,基本上都在江山的计划步骤里面。
更远一点儿的山顶上,江山和梁建斌也在关注着日军的动向。
“哎,江山,快看快看,鬼子还真下马了!这下子骑兵没了马,我看他们怎么神气!这次一定要给这些小鬼子来点儿狠得!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看到日军骑兵下马变成了步兵,梁建斌一脸的兴奋。现在事情都在向着江山语气的方向发展,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江山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他苦笑了一下,说到:“老梁,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可是足足五百多鬼子!就是五百头猪,让咱们这些人去杀的话,还得杀一会儿呢。再说日军的作战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苦日子,恐怕还在后头呢。”
他的一席话让梁建斌也沉默了,两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只是紧紧地盯着渐渐逼近的日军。
日军的冲锋速度还是挺快的,一会儿功夫,前锋已经逼近到了距离猎鹰小队阵地只有二百米的距离。江山端起步枪,小声地说到:“准备战斗!”
梁建斌却是愣住了,他扭头疑惑地问到:“不对啊,东北军那二十多个人不是在前面吗?怎么他们就这么一枪不放的把鬼子放过来了?”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咬牙切齿的说到:“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孬种,结果见了鬼子,还是当了软蛋!老子真是瞎了眼,看错了这帮卖国贼了!”
江山笑了笑,反问到:“你觉得就凭他们的士兵素质和装备,能抵挡日军冲锋多长时间?”
梁建斌恨恨地说到:“那至少也能拖延一会儿吧?这倒好,他们脚底抹油溜了,咱们可就直接暴露在鬼子正面了。”
江山一脸的无奈,又继续问到:“谁说他们溜了?倒打火力点听说过没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听了江山的话,梁建斌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山也不再多说,鬼子已经上来了,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
鬼子的冲锋部队已经到了一百米的距离了,看着山坡下漫山遍野的一片土黄色,江山屏气凝神,枪口上的准星,牢牢地套住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军曹。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倒霉蛋头上猛地爆出一蓬血花,一头栽到在地上。
江山这声枪响等于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山狼架起机枪,面目狰狞地吼到:“小鬼子!来吧!今天就让你们尝尝铁花生米的滋味!”
捷克造zb—26机枪的火力持续性和准确性都明显高于日军装备的大正十一年式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