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云雪布庄被爹爹收回了。我还有两间铺子要忙,你找我有什么事?”容勉问道。
哼!连个母亲都不叫,当他自己是谁!
徐夫人听了容勉的话,更是气上心头,脸色绷得更紧起来,冷哼一声,“没什么事,为娘近来夜梦繁多,许是应该去佛堂上柱香了……”
你做梦了关上香什么事?
容勉一时闹不清楚,只是随口道,“上香好啊。”
“你陪为娘一齐去吧。”
徐夫人话落灼灼地看向容勉,没有征询,只有命令。
“我腰疼。”容勉掀开自己的后腰往徐夫人前一摆,“一时走不了许多路,也坐不了马车,不小心可能会瘫痪在床。母亲自己上香好了,我不奉陪了。”
他说着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徐夫人眼看着他离开,气得直跺脚,“这个孽障!他这是故意在跟我做对!什么腰疼,不过是找的借口!”
不行,这个孽障绝不能再留!
副院那个小贱人已活了十多年,以后绝不能让这个孽障再作乱府宅。
徐夫人左思右想,面上神色一厉,朝身边嬷嬷斥道,“你去府外盯着,老爷甚时归来,回报于我!”
“夫人,还是再等等大少爷吧。他不是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么?”听见此言,那嬷嬷接着说道,略带一丝忧虑。
大少爷做事从无遗漏,若是夫人坏了事,那可怎得了?
☆、第80章
“要等?等什么!”徐夫人咬碎银牙,猛然拧头朝身边人令道,“前面带路,我要去看看副院那个贱人!”
“是。”嬷嬷点头,只是徐夫人转眼又令,“带上那瓶鹤顶红!”
嬷嬷神色一凛,手颤了下,跟着深深低下头去应命。
回到荷院,容勉总觉得身上不自在,好像被人拿着针孔随时随时监视一样,可那种感觉还不够真切。他甩甩脸,褪了袍子,进了内院打了一顿拳。又拎着吴师父留下来的木头桩子,按武林人招数比划了一阵,直到大汗满头,站在原来的位置扎了会马步,觉得自己双腿筋腱有力,双拳磨起薄茧,雪白的皮肤在太阳之下洒出一层油汗来,格外有男人味道。
容勉忽地想到紫亦歪倒在自己怀中的情景,不由地一笑,左面吊着装满水的桶立时一歪,他整个人连同摔进泥土里,弄了个满脸满身,气喘吁吁。
脑中却还残留着紫亦那成熟瓷白的面颊。
“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找前世,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成熟,高贵,懂事大方,偶尔撒娇,需要人宠。也会任性,却总懂得适时进退。优雅的女人最可爱!”
容勉仰起沾满泥水的脸,望着青碧的天空,大大的眼中充满向往。然后便看到天空中一朵白云,忽地变成苏御的模样,磅礴的气势席卷而来,毫无悬念地把自己压倒在地,强大的力量不容置疑地侵蚀,直到无力招架,直到低头认输。
唉——
容勉脑海中盛得满满的前世女友的光辉形象,在想到苏御之后,全部被击得粉碎粉碎的。
一屁股坐倒在地,心里面没了法子。
容开霁坐在阴暗的屋内,交叠着双腿,一双坚冷的眸子直直凝望着院子内的景色,半晌,仿佛凝结的冰般,连呼吸都未曾变过,那眸睫犹如静止般,不动分毫。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明涉赶进来行了一礼。
容开霁终于启唇,“他们都走了?”
明涉点头,“是的,都走了,随夏侯郡王的手下一出离开帝都。”
容开霁面色深沉,半晌才说道,“你代我前去云慈寺……”他伸出手,指尖夹着一封书信,“将此信交予一正大师。”
“那于松呢?”明涉不解地接过信来,小心翼翼地放入怀内。
容开霁抿抿唇,突地阴寒笑了,“于松就留在一正那里,还有大用场,你只需将信交给一正大师,然后传话回来即可。”
明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大少爷,心中不悦容勉逍遥,却也不得不点头应命,“那小人便去了。”
望着明涉离开,容开霁以手支额,闭上眼睛轻轻低喃,“容勉,你想得太天真了……”
荷院内,盼香回来禀报石头好多了,能吃上饭了,便看到爱干净的三少爷居然在活泥巴玩。他的手中布满了黄土泥,可却在乐此不疲,巴掌大的泥土,被他搓成长条,捏出玲珑纤巧的体态,点出琼鼻与眉眼,胸脯和四肢,之后再捏一件披风,给那小人披上。
“少爷,这位小姐真好看呢!”盼香打了盆水来,送到面前,一边给少爷净手一边赞道。
容勉待被净了手,又拢过那小人来,放到唇边吻了吻,“是啊,她是个美女,现在是,等她将来老了也是美女。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美的!尤其是她……穿婚纱时的样子。”
可惜穿上了婚纱,却嫁给了别人。
容勉皱皱眉扔掉泥人,起身入屋,“给我抬水来,要洗澡!”
“少爷这是怎么了,在生气吗。”盼香小心地把泥人保存起来,答应一声,便去准备沐汤。
沐浴完,容勉愁着要不要去趟雁凝院,紫亦那里可要解释一番。只是雷震进来后,这件事便被抛诸脑后,“皇家桃花院臣子聚集,贵族云云,才子佳人俱在。身为在敬王妃宴上夺得头彩的容三公子,如果不做出点稍稍出彩的事情来,那么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雷震的话敲打着容勉:桃花宴上要做首好诗——可惜完全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