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个刹那,她差一点站出来,就差一点……当夏月白说出那句“像我这样的过客,永远也无法融入那片景色”时,图萨西塔用一声无可奈何地低叹,压抑住了走出来的冲动。
有根弦断了,在蓦然一拎的心底,也在紧握成拳的手中。
真想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这个蠢女人,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埃及的法老,还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或是因为这个倔强聪明的女孩,不敢面对被突如其来的感情占据的内心。
见鬼的!这个糊涂到让人想哭又想笑的蠢女人。
耳旁再次响起低低的风声,呜咽般的风声,沉得将心拉扯到更深的深渊,月光在柱边火焰般燃烧开来,点燃了眼底一片金色火海……
★★★ ★★★ ★★★
佩妮整天坐在屋角哭泣,低低地抽泣声,像把刀扎在夏月白的心里。
安慰的话,说了几千遍,说到口干舌燥,换来的还是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姑娘更多的眼泪。
图萨西塔命人将佩妮的家人悄悄葬在尼罗河西岸,距离那座举世闻名的帝王谷不远,这是法老赐给平民最高规格的葬制,让逝者的灵魂接近神圣帝王的陵墓,从而得到更加纯粹的洗涤,让灵魂能够早日升入天国。
得知此事后,不能出宫祭扫家人的佩妮,朝着王宫西方跪了很久。
夏月白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祈祷逝者安息。
听说古埃及人在家人去世后,会在祭拜中点燃一种特殊香料制做的熏香。
夏月白向侍女打听了香料的名字,打算去给佩妮拿一些来,刚从阿蒙宫出来才到东侧殿的悬廊,就看见乌纳斯和几个官员朝这边走来。
“月白。”
停下脚步,朝他身旁的官员微微一笑,他们对她颔首。“去南苑吗?”
点头,廊外的阳光太刺眼,他眯了眯眼,转头对身旁的官员轻道:“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是。”官员颔首,先行一步。
见他们走远,乌纳斯突然朝夏月白眨了眨眼,眼底的光芒流露出少见的兴奋。“走,我带你出宫看表演。”
“表演?”想到新年期间人满为患的底比斯街道,夏月白咽了咽唾液,那次被掳的经验实在太可怕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了,王宫天天都有各种歌舞表演,我早就看腻了。”
挑眉。“那些表演,我才没兴趣带你去看。我说的这个表演,在宫里绝对看不到。走吧,去了保证你不会后悔。”
好奇,能让乌纳斯脸上出现这种信心百倍的表情,想必他口中的“表演”,一定相当的精彩。
只是……
“走吧,走吧,别犹豫了。”抬手推着夏月白的肩膀,将她推着向前走去,乌纳斯笑得眼睛都眯成两道弯月。
“乌纳斯,你别推我。喂,喂,别推了!我要去拿香料,佩妮还在等----”
不理会夏月白的抗议,乌纳斯哼着小调,对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视若无睹,他乐呵呵地带着夏月白一路快步走向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寒,真心冷,打字手指都伸不开。万能的某宝有没有加热键盘,秋好想要一个,嘤嘤。。。
☆、第 三十三 章
竞技,这是古埃及新年的传统活动之一,名种各样的竞赛活动,早在新年开始前就一直听宫里人兴奋地谈起。
埃及人的竞技其实并不血腥,同罗马人以奴隶进行的生死角斗不同。一般来说,古埃及人的胜负都是点到为止,是一种集观赏和赌博为一体的娱乐活动。
“打倒他!打倒他!打倒他!”排山倒海的声浪,所有人都在吼着同一个声音,整个宏伟的竞技场在烈日下像只沸腾的油锅。
腰上猛地一紧,当夏月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乌纳斯推着挤进了人群,两人正站在被数根粗绳围挡的看台边缘,与竞技场中心仅数步之遥。
勒得她腰腹生疼的就是那些如小孩胳膊粗的麻绳,被身后激动的人群推压在绳索上,夏月白只觉得早上吃下去的东西都要硬生生地从胃里挤出来了。
不过视野确实清晰开阔了很多,与刚才站在外围踮着脚都看不见相比,现在几乎伸手就能摸到竞技台,甚至连台上人的粗重呼吸和骨髓摩擦的声音,都能清晰无误地传近耳畔。
竞技场中站着三个参赛者,其中两人穿着与埃及人不同的服饰,夏月白在宫里见过,那些是尼罗河上游努比亚人的装扮。
另一人则穿着古埃及人较为普通的简单白衣,头上裹着白色细麻的方巾,很典型的古埃及人装扮。
然而稀奇的是,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青铜的质地,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青冽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戴着面具参加竞技,通常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不是因为钱,就是因为出名。
显然这个面具人,不是为了出名而来的,否则也不必藏着脸。
台上正进行今天以来第四轮的比赛,擂主正是那个令所有人疯狂喊叫的面具人。
乌纳斯说今年开赛以来,他已经连续三天不败,被称作底比斯的奇迹。
每逢新年汇集在底比斯竞技场上的选手,来自埃及的四面八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对手的强弱事先根本无法得知,也就意味着想要保住连胜,你必须强过前来挑战的人。通常而言,一个人能够连胜几场,已经实属不易。
所以,这个面具人三天不败的记录,成了发生在底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