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老夫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讳?”老者语气豪爽,眉宇间露出粗犷与不羁。在这个师傅身上,孩子看到了大漠男儿特有的豪情。
但孩子却唾之以鼻。除了他,或许谁都不知道这个绝世奇人的粗犷外表下是多么阴暗肮脏的第二重人格。
“没有,师傅。”
“呵呵……娃儿,那你听好了,老夫名为‘石厌’……娃儿,你自己的名字你总该记得罢。”
老者问过孩子姓名,孩子没回答过。
而现在,孩子灰色瞳中蓦然显出滔天的愤怒和怨恨,却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李正海。”他冷静地说。
老者自顾自轻笑了声,专心驾车不再言语。
目的地是一片桃花林。暮春自非桃花满妍的季节,但仍有些许粉瓣儿零零星星地点缀在林叶间,隐藏在青翠的叶里,好不娇羞。石厌招呼李正海下马,率先朝桃林深幽走去。李正海只得紧跟在石厌身后,不时折断些划破自己衣襟的新生荆棘,就这样一柱香的功夫,石厌终于停下。
“看那个孩子。”
顺着石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莫约**岁的男童挥舞着手中的木剑练得起兴。男孩儿身着月牙白的马装,面戴半块白玉面具,却是俊逸非凡。
“那是我的孩子。”石厌说道。
李正海惊讶地看着石厌。就他所知,这三年间石厌一直呆在湘西,若是为人父者怎会舍得下这个心肠?
石厌不管李正海如何想的,接着说:“他不喜欢桃花,所以我临走前偏要他到桃林练功——他讨厌花卉真是讨厌到了极致,他向往大漠,想去大漠,但我不许。”
“他是一头狼。可以静等时机等到沧海桑田,可以孤注一掷为达目的死不罢休;他忠义,仁信,真是匹不折不扣的小狼王。”
“但你知道,狼在大漠里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他纵可以号召千万徒属,纵可以静静蛰伏以待时机,但一头狼,无论如何也是在大漠里生存不下去的。”
“大漠不是他的,他应得的只是我此生所有的荣誉。他注定要背负着我的骂名苟活一辈子……我不是不甘,我也没有舍不得这个儿子,只要想着那些他应肩负的责任,我便会慰藉不少……”
李正海已经听不懂石厌在说些什么了,他知道石厌开始癫狂,并且根据他的经验,马上石厌的第二人格便会开始主宰他的身体。果不其然,石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后桀桀地笑起来。
“哈哈……好徒儿,他主宰不了大漠,但你是沙鹰,大漠是你的。”
李正海仰头,“我的?”
“是……徒儿,你才是沙鹰,大漠终究是你的……全是你的!”
男孩儿已离开了,李正海望着被男孩儿剑气扫净的那片场地,若有所思。
“听着,好徒儿!”石厌用力掰过李正海的头使他面对自己。李正海看到石厌瘦骨嶙峋的脸上凸外突兀。
“他叫石晓唐。我教你,我什么都教你,但只有一样,好徒儿,你帮师傅杀了他,啊,杀了他啊——”
李正海没什么表情,良久才说:“是的,师傅。”
疯魔了,石厌真正疯魔了。
李正海想。
大漠是男人的,男人是北方的。爱着莽荒的漠北的人有那么多,或是些亡命之徒,或是些有志之士,但李正海肯定,心心爱慕着想往着漠北的,并不是为漠北的气魄所折服,而是并没有深入了解大漠。漠北应同他口中的埙声一般,萧瑟、悲壮、流亡他乡。
一入大漠,再深再痛的爱恨情仇都得放下。漠北容不得一丝凡俗情爱的玷杂,终日只能有金黄万顷的无垠沙漠。这倒真有点儿不沾人情世故之味儿,直到很久之后,李正海终于找到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这个:
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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